一行人正走到一家酒楼下,莫思归看了看天色,道,“我有些事情要办,你先在这家酒楼歇一会儿,我两刻之后回来。”
安久问遥夜,“我们有钱吗?”
“有,多着呢。”遥夜道。
听说有钱,安久便带着遥夜扭头进了酒楼。一群护卫呼啦啦的跟着进去,只余下启长老派来的两个人留在莫思归身边。
“白眼狼啊!”莫思归摸摸瘪瘪的钱袋,痛心疾。亏他刚才还觉得她像个小女孩,真是瞎了眼。
二楼坐在窗户边的一个雅间里,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将安久扫荡式的逛街尽收眼底。
一名长袍青年咋舌道,“这是谁家娘子,活脱脱的女土匪啊!”
“胡说什么,人家给了钱!”稍微年长一些的男子笑斥道。
“看不见么?”另外一个蓝色锦缎华服俊美青年半靠在窗棂边,修长的手指拈着一只青瓷酒杯,垂眸看向下面。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马车的徽记上是一支瘦梅。
“原来是梅氏,怪不得。”一人忽然来了兴致,提议道,“听说他们家的女儿都是国色天香,不如咱们去瞧瞧?”
他说着,看向那蓝色华服青年,嬉笑道,“容简兄,还敢不敢呀?”
话音一落,哄堂大笑。
上一回他们去郊游,玩耍之时说打赌输了便去乱坟岗里转一圈。华容简愿赌服输,履行诺言进了坟地,可一帮人在外面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出来。
华容简是华氏嫡出,若是出了事,他们可担当不起!眼看已经快到子夜,传说那会子阴气最盛,众人商议之下便急急忙忙进去找。结果找到华容简时,看见他衣衫不整,几人便笑他在坟地里与哪个女鬼翻云覆雨了一番。
“这回真真是个小娘子!容简兄若还能如上回,我等才真的服气。”有人调侃道。
华容简停杯,笑容灿然的站了起来,“你等且瞧着。”
“还真去啊?”年长些的男子拉住他,“他们起哄罢了,你怎的这般胡闹。”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华容简理了理衣襟,开门出去。
那人跟着出去,低声劝道,“容简,你们家现在不正在和梅氏议亲?若是因此闹了不愉快,华辅怕饶不了你!”
华容简不以为然,抓住一个跑堂问了梅氏女眷的所在,便大步走过去。
那边安久刚刚进了雅间,遥夜正要关门,便被一只手按住。
门口的两个护卫竟然没有来得及阻挡!
“在下华容简,求见梅氏娘子。”他道。
华容简比遥夜整整高了一头多,遥夜仰头,一张带着不羁笑容的俊脸近在咫尺。他齿白整齐,唇色干净,脸膛白净不失英气,眼神有些轻浮但并不邪佞,教人难生出恶感。
“郎君还请自重。”遥夜不需请示安久的意思,哪有年轻郎君跑来单独来拜会待字闺中的娘子?
“在下有事想请教梅娘子,若不方便进去,在外面问也行,不过……”华容简笑道,“内容怕是与你家娘子名声不利吧。”
遥夜心思微转,“您有什么话,奴婢可以代传,还请郎君顾忌两家名声。”
“我回去写封信,令小厮递过来。”华容简道。
屋子又不大,安久把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让他进来!”
“娘子!”遥夜杵在门口,死死守着。
“这是命令。”安久淡淡道。
遥夜咬唇,犹豫了须臾才侧身让开。梅氏儿女多短命,所以对于贞洁名声看的不如普通家族那样重,便是传出去一些不好也不会怎样。
华容简进屋,透过水晶帘,瞧见灯下一名身形纤细的女子正在喝茶,背后屏风上的苏绣竹林萧萧。
遥夜见华容简抬手要撩开帘子,连忙挡在前面,伸手示意外间也有椅子,“华郎君请坐。”
华容简垂手,转身坐了上去,“娘子留了我的玉佩和帕子,可是对在下有意?”
遥夜正在倒茶,闻言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泼在桌面上,“郎君可不能胡说!”
玉佩、帕子、头簪均可视为定情之物,若是男女之间无媒无聘的互相留这些物件,便有私相授受之嫌。
安久想起来自己在乱坟岗的确洗劫过华容简,拿了他身上的玉佩、帕子、匕……
不过华容简出现在坟地的目的值得怀疑,她也就不打算承认,“你认得我是谁吗?”
“是呀,别弄错了。”遥夜急道。
“梅十四。”华容简一口道出她的身份。
安久有些吃惊,她从来不曾透露过自己在梅氏的排行,这人居然一口说出,可见对梅氏了解颇深,估计也知道了梅氏暗地里做的行当。
该怎么回答才有意思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