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朝着顾惊鸿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到轿中,淡淡道,“走吧。”
耶律凰吾微微抿嘴,宁雁离过来给她包扎的时候,她一动不动。
“主,上马吧?”宁雁离轻声道。
耶律凰吾一言不的翻身上马,在众人的开道中缓慢前行。
这就是耶律皇族的亲情,耶律凰吾面上浮起一抹惨笑,闭上眼睛,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无心,无心,就不会奢求什么,就不会因为失落而心痛。她生来不痴傻,所以短暂的一生注定谋算。曾经她也是有机会摆脱这宿命的,可是她没有相信那个人。
一边渴望,一边不能信任,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结果。在疯子死的时候,宁雁离说“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对你这般好了”,后悔吗?是悔的啊!可是若非他用生命来证明那份感情的忠诚,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至少,她现在安心了,有一个人这么爱过自己,心里存放着这个人,就不会孤独……
“其实,疯子不是真的疯子。”耶律凰吾喃喃道,“我才是。”
声音被呼啸的大风吞噬,只有距离她最近的宁雁离听见了。
轿中坐的是辽国下一任皇帝,那个药人便是为他培养。耶律凰吾接手的时候,那药人已经被喂食许多年了,那时候她就知道药人是自己的族弟,可若是论起来,比轿中的哥哥还是远了一些,如果只有这样能让唯一的哥哥活下去,她定然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族弟。
可是……血缘……耶律凰吾笑。
风雪更急。
十里外的一个雪窟里,黑袍人静坐,那躺在地上的枯朽之人微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静了一会儿,顾惊鸿才有力气说话,“楚定江?”
“嗯。”楚定江皱眉看着他,“生何事?”
“他们没有追来?”顾惊鸿问。
“放心,找不到我们。”楚定江以为顾惊鸿是接了什么任务,道,“不能力敌便智取,年纪轻轻,何故这般拼命?”
顾惊鸿叹息,“便是有天大的智慧又怎样?我自幼被喂食各种珍奇药物,时间一久,便离不了,我每年天南海北的搜寻,拼命执行任务赚取钱财和进入极品药库的机会,想尽办法自己搜集那些药,可惜……”
楚定江听闻此言,隐约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药人?谁的药人?”
“我不知道,我从一出生就被养在地窖里,七八岁的时候便跟随师父。”顾惊鸿满目凄凉,“曾经我以为他是真心照顾我,谁想只不过是喂养我的药师。”
想到自己对他孺慕多年,心中便愈加悲伤,他宁愿不知道真相,宁愿从生到死都蒙在鼓里,至少活着的时候会快乐许多。
“我不能活了吧?”顾惊鸿问。
楚定江摇头,“你脉象很弱,却凝聚不散,或者还有活的机会,但我并非医者。”
顾惊鸿清澈的眼睛亮了一下,旋即又黯淡下去,“那个女暗影说的说,我是个自私懦弱的人,为了自己活命杀了那么多人。”
“我们不都一样吗?”楚定江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是安久说出来的话,“她心里阴暗,说出来的话,你当胡扯便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