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门打开之后,门房走出来,向外看了看,现只有一个女子。
门房心里有些奇怪,这女子不是妇人髻,看起来也不像是穷人家,非但没有马车、仆役,身边竟然连一个贴身婢女都没有!不可能有哪家闺阁女子这般放肆,难不成是二郎又惹了哪家楼里的小姐?二郎前日刚刚回来,今日这小姐就循着来了,想来是二郎极为宠爱的人……
一念闪过,门房往院内看了看,见没有人,才回头悄声对安久道,“请随我来。”
安久纳罕,她还没有说找谁,这人就有先见之明了?
“我找……”
“嘘!”门房打断她的话,压低声音道,“您千万莫出声,万一被大郎知道我少不了又是一顿板子。”
安久心想,难道梅久知道自己会来找她,所以特地安排门房等候?这不太可能吧!且不说梅久是华氏最忌惮的人赐婚,她一个新嫁进门的媳妇的话有这种话语权吗?
安久跟着门房后边走。
转过几道廊,到了一个小门前,门房开门让她过去,“我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前边没有人看着不行。”他顿了一下,笑道,“小的叫刘三,若是方便的话,劳您美言几句。”
安久百思不得其解,“我是来拜访……”
正在这时门内响起脚步声,那刘三闻声,连忙疾步奔走。
“您是?”一个清脆的声音问。
安久回头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婷婷立在门畔,面露疑惑,迟疑一瞬正要行礼,看见她梳的不是妇人髻,不禁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新夫人,姑娘随奴婢来吧。”
那神态,好像经常接待陌生姑娘一般。
“姑娘,我是来拜访新夫人。”安久终于得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婢女顿住脚步,“不是来找二郎?”
安久正欲答话,转眼看见院子里一个蓝袍青年懒散的靠在扶栏上,用一根细长的草逗着笼子里的鸟儿。
仿佛现了安久的目光,他停住动作回望过来。
华容简还是那张古月生辉的面庞,只是瘦了,也更加成熟了,比之从前多了几分忧郁,眼中带着习惯性的浅笑,显得更加不羁,“来拜访大嫂?难道是梅氏妹子,来让我瞧瞧,你若嫁给本郎君和你家姐姐成了妯娌,以后天天都能见。”
还是这么不要脸!
安久虽是这样腹诽,但也能感觉到他不像从前那样兴致盎然,仿佛这调笑中带着一点心灰意懒。
华容简吊儿郎当的盯着那个戴面纱的姑娘,以为她会被这话气的羞愤而走,谁知人家提起裙摆跨过门槛施施然的朝他走过来。
“咦?”待走的近了,华容简看清安久的眉目,顿时笑道,“我说别人没有这个气魄,原来是梅十四呀!要不要慎重考虑一下和自家姐姐做妯娌?”
安久坐到石凳上,看着他,“一别不久,华容简这一坨烂泥终于还是没糊上墙。”
华容简支着下颚,静静凝视她很久,忽然道,“梅十四,我们来打架吧。”
“不打。”安久道。
华容简笑,“那你来做什么?难不成想通了要嫁给我?”
“从未想过,何来想通?”安久眼睛无波的道,“我是来看笑话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