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许云依后略微吃惊:“一直在这里?”
许云依故作轻松的笑笑:“是啊,在等你,跟你一起下班。”
韩霁风若有似无的蹙眉,仿佛她在监视他似的,面无表情的说:“云依,我只是丧失了一段记忆而已,你真的没有必要把我当成孩子一样不放心。”
他扔下文件夹子,不耐烦的坐到椅子上说:“你先回去陪闹闹吧,今晚我有应酬,要晚一些回去。”
许云依站在那里,有一种被雷劈的感觉。她从不怀疑韩霁风的能力,相反,他是她鲜少佩服的人之一,当初之所以选他为合作伙伴,正是看中了韩霁风卓然的能力。所以,她从来没有对他不放心过。
反倒是韩霁风因为人生大段的记忆丧失,无形中把她当成最亲近信赖的人,心理上也在无形之中依赖她。
但是,今天的韩霁风显然不再这样觉得。
许云依的洞察力一向很强,当两人的互动稍有改变,她就立刻感觉到了。
手指捏紧,脸上笑吟吟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起包的时候嘱咐他:“少喝点儿酒,由其不能空腹喝酒,不然又早早的醉了,对胃也不好。”
韩霁风没有抬头,表示他知晓。
许云依乖巧的下楼。
整栋大厦到处都是中央空调,冷风吹到任何一个角落去。在室内的时候不罩件衫子,时常还会觉得凉。出来后那种独属夏季的燥热腻上来,顿时汗涔涔的,叫人心生烦闷。
许云依一从大厦里走出来,就直接朝自己的车上走去。
她没有即刻动引擎离开,而是靠在椅背上一直向外望着。
不知坐了多长时间,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大厦里陆续有人走出来,那些忙碌了一天的员工边走边笑,终于在脸上看到了放松的微笑。
没过多久,韩霁风也从里面走出来了,能看到他一路走过去,无数员工跟他打招呼。而他只是礼貌性的微微点头,目不斜视,像一颗流星一样,从挨挨挤挤的星河中趟过去,瞩目耀眼。
许云依仿佛是怕这个人丢掉一样,她赶紧开车跟上去。
韩霁风没有叫司机开车,而是自己驾着车去了一家饭店。
许云依紧接着尾随而至,进来后问刚刚接待韩霁风的服务生:“韩总订的哪一间?”
服务生将包间号码报给她。
得到的这样轻易,叫许云依也是没想到。
走廊上她放松步子,走到502房间门口,倾身凑近门板意欲听清韩霁风到底在见什么人。
侧脸才一凑近,那门“哗”一下打开了。
许云依蓦然抬眸,空气中和韩霁风的漆黑眼眸撞个正着。很显然她尾随韩霁风来到这里,引了他巨大的反感。
一出口冷冷的:“你跟踪我?”
许云依张了张口,终究没有出任何声音。她从来不是患得患失的女人,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反应过来连自己都觉得好笑,许云依觉得自己真是走火入魔了。
韩霁风侧过身子:“不放心就进来吧。”
这个时候调头就走,只怕会更加难看。许云依直接走进去。
包间内是套房,里间才是招待客人的地方。越过客厅听到里面的欢笑声,一出现在门口,许云依脸上挂上笑,和在坐的几位客人打招呼。真正的强颜欢笑。
对方都是平日里和公司有往来的大客户,其中一个许云依也认得。
对方一见她进来,站起身来迎接,直夸许云依是贤内助。
另一个赞叹说:“许小姐的能力我们早有耳闻,和韩先生亦称得上旗鼓相当。”转对韩霁风说:“夫人要过来也不提前说一下,连个见面礼都没带,实在太失礼了。”
韩霁风的神色依旧很淡,不过嘴角微微钩起。
还是许云依说:“您客气了。”
当晚的饭局一直持续到十点多才结束。
许云依悄悄的看过时间,心里七上八下的,只怕韩静姝一个人在家不好好睡觉。后悔自己的鲁莽了,借口说去洗手间跑到外面给李雪琴打电话。
好在李雪琴说已经哄着韩静妹睡下了,她才放下心来。
韩霁风喝了一点儿酒,当晚许云依驾车回去。
静寂的车厢内两个人都不说话。
许云依纤细的手指抓着方向盘想事实,她只是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差错,让两人之间连氛围都不对了。之前的一切分明好好的……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事实,以至红灯都没有注意到。一个急刹车,身体猛然向前。
本来靠在椅背上休息的韩霁风被甩出后蓦然睁开眼睛。
好在扣着安全带没有酿成大祸。
许云依的心跳怦怦直跳,转问:“霁风,你没事吧?”
流光里韩霁风的眉目像淬了一层冰:“你就这么想要置我于死地吗?”
许云依一愣,不晓得他凭什么这样说。
“霁风,我……”
变了绿灯,后面的车子在急速的按喇叭。
韩霁风重新靠回椅背上。
许云依驾着车往前走,心事更重了。
当晚回到家,韩霁风喝了茶叶醒酒后,又跑到书房里工作去了。
许云依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睡意。侧身望着望子,窗帘外一团朦胧的光色,不知道是月光,还是城市的霓虹,显得那样柔软又孤寂。
韩静姝在她怀里翻了个身。
许云依缓过神来,将滑落的被子帮她盖好。
然后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起身下床。
书房的灯光还开着,灯光像流水一样从门缝里流泻出。许云依握着门把手的手停在那里,难得也有她勇气尽失的时候。若是以往,她会很直接的推门进去,或嗔怪,或微恼的提醒他时间不早了,怎么还不去睡觉。反正韩霁风鲜少会冲着她脾气,由其在她表现出不悦的时候,他一脸的流光,真是堪称温润。
但是,以今晚的氛围来看,许云依觉得她推开这扇门走出去,一定会碰钉子。
而她有她的骄傲。
想到这里,转身回房间去。即便心事重重,也要逼迫自己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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