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留下奥克斯部落的百姓于酋长当挡箭牌,带走奥克斯部落的兵力,发动革命的行为,是正确的吗?
这样的结果,是因为她这样的行为导致的吗?
“对不起,莲,我没有保护好奥克斯部落的那些人,赛迦尔,也为了保护我,战死了……”
“赛迦尔的副将泰基克还是选择了追随我们,但是,因为赛迦尔的死,亚人部队,已经流失了近千人了……”
“对不起,莲。”凯米撒反复地说着“对不起”,尽管他知道这句话是最没用的一句话。
“如果,如果我当时……”
凯米撒想把自己当时的昏迷也告诉莲,但是他做不到,如果把这件事告诉莲的话,那么势必也会牵扯到他昏迷的原因,那么莲也就会知晓他诅咒的真实情况。
凯米撒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了,莲甚至都没有追问他,因为莲自己也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迷茫,她也陷入到了自责之中。
革命,真的正确吗?
他们还要牺牲多少人?牺牲多少无辜的人?
如果无名在的话,他会有解决办法吗?
房间的沉默好似带着一种特殊的默契,一种只有莲和凯米撒才会构成的默契。
莲需要无名,凯米撒也需要无名,他们无法判断自己现在的做法,现在的行为是对是错,因为他们的每一个举动,都牵扯到了上千条生命。
两个人,都只是年轻人,但是现在,他们的身份,他们的地位,却让他们的每一个微小的举动,牵扯到千万条性命。
两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的天真,之前的他们,有无名,但是现在,无名不在了。
几个月前,凯米撒还混迹在王都的街头与公会,一年前,莲还在雷普尔合众国发表论文,高谈阔论。
无名其实从来就没有引导过莲与凯米撒,莲和凯米撒,也确实在做他们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都是无名留给他们做的,好的事情,光鲜的事情。
无名却像影子一样,把包含着牺牲、杀戮、恶劣的行为,能将他们两人推到现在这个地位的行为,全部自己一个人承担了。
所以在无名离开之后,在面对最真实、最彻底的邪恶所带给他们的震撼之后,以及他们的行为造成的无法逆转的牺牲之后,尽管这些牺牲也许并不是他们的错,他们也无法做得更好了,但是留给莲与凯米撒的,依旧只有迷茫与自责。
“莲,我们接下来,要攻打哪里?”
长久的沉默之后,凯米撒低声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攻打,攻打……”莲的视线散漫地扫视着地图,原先思路清晰的她,现在却找不到目标了。
“我们……还是得前进的是吧?”
“……没错,革命已经开始了,我们必须得前进。”
“那……呼——能把目标定下来吗?你把目标定下来,我、我就带人去把那里打下来,越快越好……不是吗?”
“越快越好,对吧?”
“嗯,越快越好。”莲这样说着,却不自觉地用手死死地握住了自己心口的衣衫。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