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如澜来敲门的时候,屋里就是这么一个诡异情况。
他连连敲了几声,都没听见屋子里的回应,而越来越汹涌的冰冷气息已经从门缝中倾泄而出,让他惊诧地后退了几步。
请勿打扰。
没听见屋子里的任何动静,但联想到前天安修那家伙充满火气的黑眸,这四个字就不由自主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风如澜想想同时没出现的易蒙蒙跟安修两人,就一头黑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脸上还有点小羞涩。
这不纯洁的孩子又想歪了。
还在床上沉睡的易蒙蒙,却因为房间中突然的降温,缩了缩脖子,柔软的身体又朝被窝里挪了挪,直到身体又恢复了暖洋洋的热度,她才舒服地翘了翘嘴角,舒展了眉毛重新入睡。
站在床边的安修,整个上半身都靠在了床上,他眼眸中晦暗不明,整间房间的墙壁都被厚实的冰层所覆盖,冒着一丝丝的白气。
也说不清为什么,刚刚外面第一声敲门声响起,他一向平静的内心竟然有了一点点的慌张。因为敲门声而皱眉的俏脸,让他毫不犹豫地就隔绝了屋外扰人的敲门声音,筑起了坚实密闭的冰层。
他竟然怕她被吵醒?为什么?
安修的眉头突然皱得紧紧的,想到自己最早跑进来的初衷,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看着因为屋内的冰凉气息而缩成一团的女人,他侧耳倾听了下外面的动静,等脚步声远去。他终于松了口气,撤去了屋子里的浮冰。
看易蒙蒙乖巧宁静的睡容,再没了平时对他的张牙舞爪,却好像有根羽毛轻轻拂过他的心尖。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
安修尴尬地动了动自己被抓住的手掌,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他还没成年,就在外一个人游荡,又没有母亲父亲的教导。对于女人他并没有很多想法。以前只觉得男女结婚不过就是个形式,在他小时候,母亲的遭遇让他看淡了男女感情,更看重男人对女人的责任跟承诺。
这女人孩子都替他生了,就是他的责任。五年前她就是他的女人,那他自然会让她待在视野范围内,护她周全。
今天也很顺其自然进了她的房间。想要把这个赖床的懒惰女人给拉出来,继续体术的训练。上次去极北之地,没走几里路,就一副要断气的样子,让他心烦的很。她实在太弱小了,他一个用力就能掐断她细小的脖子。娇娇嫩嫩的样子,实在不像话!
他没觉得。他有什么可避讳的。即便这女人总是不断防备着他,但他根本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他又不是到了季节就要情的母猫。况且他也实在不懂这女人在想什么,他们早就有了夫妻之实,又有了这么大的儿子,又有什么好躲躲闪闪的,造作虚假的很。
易蒙蒙平时的小心思,他看在眼里都觉得多此一举,但也不想对她过分亲密,免得让这敏感的小女人狂。闹得日子不太平。
可是如今,他竟然心底生出了后悔,觉得今天进了她的房间是个错误的决定。
比文薇薇更惊艳更雍容的长相,他都见过无数。可今天,他才现这个小女人让他眼光都无法离开一瞬,那颗坚硬冷酷的心也慢慢的变得柔软。
手掌之下,就是她精致小巧的锁骨,柔嫩白皙的肌肤。他的目光越来越深邃。甚至想到了五年前的那一个夜晚。
这就是他孩子的母亲,可偏偏她自己却还像一个孩子似的。
想到她昨天回来隐隐透露着疲惫的脸色,安修的手掌停顿了会,终于还是从她的柔荑中抽了出来。却又轻轻抚过她光洁的额头,穿过了她浓密黑长的丝。
莹莹的光芒从男人的手掌中流泻而出,易蒙蒙瀑布般的长仿佛也有了生命,在光点中轻盈舞动。
等光芒消散,窗外的麻雀仍旧在欢快的鸣叫着。仔细侧耳倾听,还能听见楼下易小九响亮的说话声,叽叽喳喳的不知跟谁说个不停。
易蒙蒙伸了个懒腰,蹭了蹭柔软的被子,终于从一个甜美的梦中清醒过来。
美梦之中,她抱着自家儿子,正舒舒服服泡在上次极北之地的那个冰火两重天的温泉之中。温温热热的冒着泡的池水,还有外面刺骨的寒冷,她好像半边身子很冷,半边身子又很热,冷热循环交替中,她身上的每个细胞都仿佛得到了重生,舒服得让她连个小指头都不愿意动一下。
易蒙蒙睁开眼睛,才现自己一个人睡在房间的床上,哪里有易小九的踪影。她笑了笑,想起来昨天儿子说要早起床跟小白去林子里召唤魔兽的的事情。下了床,她就随意就衣柜里抓了件毛衣外套,披在了身上。
这一觉睡得真舒服,不仅让昨晚训练之后疲惫的肌肉完全舒缓,甚至还让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精神力前所未有的充沛。
好奇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