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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千年城头土,百世修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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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千载,大唐百年,往日的辉煌总会过去。

几经风雨,如今的王都依旧繁华,熙熙攘攘的人流如织,落日余晖依旧闪耀世间。

皇宫后方的夹角处,有一座不怎么显眼的建筑,它不高,也不华丽,却是大唐最安全的地方。

小重楼中,一个修士盘坐,他手结道家阴阳印,头顶六点戒疤,身穿米黄百衲衣,上面绣着一个阴阳图,僧俗难分。

咔嚓!

楼中响起玉简断裂的声音。

黄衣修士惊醒,他睁开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的地方,看到碎裂的玉简,双眼爆发出猛烈的光辉,仿如星辰闪耀夜空。

小楼中悬浮着许多玉简,玉简上书写着一个个名字,每一个都有一缕命魂镇压在其中。

这里的每一个玉简都代表一个修士,修士的实力强大,他们做了大唐的供奉,若不加以控制,一旦反噬其主,必然会对朝廷造成不可挽回的的损失。

这楼中的玉简便是一种限制手段,以国运镇压修士的一缕神魂,虽不能惩戒修士,但他们若做出损害国运的事情,必然损伤他们自己。

另外这玉简还有一个功能,若修士死亡,玉简破裂。

而玉简粉碎,只有一个可能,玉简所对应的修士,已经魂飞魄散。

玄诚道人有七百年修为,擅长剑法与追踪。目前接受了任务,捉拿犯官孔氏父女和一个妖猴。

妖猴实力大妖,修炼道家正法,会分身法术。

道家正法,分身术,确实诱人,但这些不足以杀死玄诚道人。黄衣修士疑惑。

玄诚道人是被妖猴所杀,还是出了意外,被旁人所杀?这难道妖猴有什么特异之处?

算了,还是让皇帝烦恼去吧。黄衣修士收拢玉简碎片。

国师死后,供奉阁以他的实力最强,但他与国师不同,他并不贪权。

……

孔安之两日未食滴米未进,小猴子突然成妖,让她不知如何面对,孔伯庸的突然去世,更让她伤心欲绝。

妖怪是坏的,这是她从小耳濡目染的事情,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听到许多妖怪祸害人类的故事。

小猴子肯定不是突然变成妖,以前那些日子里,小猴子和她生活在一起,已经是妖怪,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孔安之想的明白,人妖殊途。

往日里,她只当小猴子是个宠物,面对他从未有过掩饰。

现在她已经知道,小猴子并不是野兽,他有智慧,和人一样,有七情六欲,会骗人,会发怒,也贪婪,而且是个公猴子。

不管父亲是不是小猴子杀得,她都不想知道,她只想趁机赶走小猴子,让自己绝了对他的念想。

孔安之两日滴水未进,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父亲死了,家没了,她不知道该去向哪里。

夜晚,虚弱的孔安之陷入沉睡,她眉心紧皱,像是在做梦,身体缩成一团,靠在黄土坟头,仿佛依偎在父亲怀里。

“爹爹!”孔安之梦呓!仿佛是寒冷,她娇小的的身体紧了紧,蜷缩在一起。

一缕阴风吹来,鬼影出现,孔伯庸身穿官袍,比在人间时更加威严了。

他怜惜的看着孔安之,眼中满是心疼。

本来算计小猴子的计策,却把女儿折磨成这个样子。

他驱动刚刚获得的神力,蕴养孔安之的身体,为她祛除疲惫。

孔伯庸施展城隍的基本法术,进入孔安之的梦中。

孔安之做了个梦,梦中见到了父亲,父亲做了青州府府城的城隍,马上就去上任,让孔安之去青州找他。

清晨,孔安之醒来,睁开迷朦的眼睛,她瞬间回想起梦中的事情,恍如亲眼所见。

“爹爹!”孔安之呢喃。她看着父亲的坟墓,泪水止不住的掉下来。青州府城城隍。孔安之想起梦中记忆。

同事她想起朱焱说过的话,朱焱曾告诉她,她的父亲被牛头鬼将接走,死后会做城隍,这两天会给她托梦。

孔安之爬起来,跪在坟墓前磕头,道:“昨晚做梦梦见爹爹,孩儿不知真假。孩儿这就到青州拜见,验个真假!”

她果断的爬起来,昨天身体已经虚弱不堪,今天竟然不觉腹饿。

她心中多了一份坚定,收拾一下衣服,辨明方向,向北走去。

孔安之步行,渴了喝生水,饿了挖野菜,寻些能吃的果子。一路行走狼狈不堪。

哪怕艰难险阻,她脚步坚定。

……

长安长安,长治久安,这是统治者的美好愿望,只可惜没有不败的王朝,大唐此时已暮,如同将落的太阳,纵然有霞光万丈,也难免夕阳晚照。

朝内党争,左右皇帝的意志,此时一道命令传到供奉阁。

全力捉拿孔伯庸及其女孔安之,回长安问罪,以证大唐之国威。

接到圣旨的供奉阁派出三个修士,各展神通,追踪而去。

孔安之翻越一座大山,山下是一个镇子,她回头看看来路,一路崎岖,她都坚定的走过。

她身上的衣服残破,几天时间,她手上布满伤痕,生出老茧,她脸上摸着污渍,满是风霜。

孔安之目标坚定,一定要去青州,要见到父亲。

她走向山下的镇子,要去镇上确定这是什么地方,离青州有多远。

龙门镇,相传这里曾有一条大河,河中有鲤鱼在此跃龙门,后来大河改道,龙门自此消失。

天下皆苦,世人也能苦中作乐,龙门镇里的百姓做着生意,脸上也有笑容。

昨日,城中突然出现一个游方的老道,老道坐地布卦,有缘者分文不取,无缘者万金不言。

昨日老道算了三挂,一挂曰死,镇上黄老爷家的儿子路过,多嘴问了一句,换来一个卦象,满门血光。黄老爷家的儿子骂骂咧咧的离开。

一挂曰喜得子,昨日一个杀猪匠路过,问了一句因缘,何日能娶上婆娘。老道赠予一卦,道:妻与子同上门。

最后一挂曰财,一个小小乞丐路过,要钱不成,问了句钱财。

老道回言,大富大贵,是当大老爷的命。

这三卦不可为不奇,镇上众人皆是以为老道狂言,讥笑一番,无人肯信。

今日一早,惊涛袭来。满镇风言碎语。

原来,黄老爷家昨夜遭了强人,满门被杀,只有黄老爷大儿子的小妾翻墙走脱。

说来也巧,这小妾偏偏落到杀猪匠的家里,今日一早被人揪出来。

民不举官不究,镇上里正私自处理,言说小乞丐是黄老爷的私生子,继承黄家万贯家财,小乞丐得了好处,愿意给黄老爷披麻戴孝,就是不愿意报官。

他把黄家大儿子的小妾驱赶出家门,做了新的小黄老爷。

那小妾挺着大肚子无处可去,被杀猪匠捡回家中。

人群中,慈眉善目的老道看着孔安之。

贫道果然算无遗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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