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汐的心底涌上来一股暖意,她蹲下身子,任由小诺儿跳进她的怀里。
小诺儿软软的身子趴在她的怀中,贴在她的耳朵旁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道:“娘亲,师公让我捎带一张纸给你。”
说罢,诺儿从怀里掏出一张被他叠成小块的信纸在楚云汐的手里,嘿嘿的笑了几声,指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夜宸风道:“师公告诉我,这个王府里的王爷就是我要找的爹爹。”
楚云汐顺着诺儿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笑勾着薄唇的夜宸风,心头一颤——
即便她在心里已经确定了夜宸风的真正身份,可是当经师父之手验血求证后的事实摆在眼前时,她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惊喜和惊讶。
这三年里,她从未放弃过搜寻百里宸风的消息,独自一人从怀着身孕到艰难产子,那个在她生命里缺席已久的人终于站在她的面前,一时间她竟然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
楚云汐想哭却哭不出来,她这三年来的努力总算是值得的,现在他就好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这比什么都好。
小诺儿看了一眼长久呆的娘亲,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娘亲在城门下第一眼见到爹爹的时候就像现在一样呆,大人的心情他也不懂,总归娘亲是很高兴就是了。
师公说爹爹现在不认识娘亲了,也不是他,所以他还不能立刻就跟爹爹相认。奇怪,爹爹为什么把他们给忘记了呢?小诺儿揪着眉头,怎么想也想不到答案。不过娘亲的医术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治好爹爹,让爹爹想起来的吧?
夜宸风看见楚云汐抱着诺儿在呆,脸色也有些奇怪,便走上前,极为自然的伸手抚上她的额头确认温度,问道:“你没事么?”手上传来的温度适宜,好在她没有烧。
“没……没事。”覆在额头上又迅速拿开的那只手让楚云汐从沉思中惊醒,她微微一笑,把诺儿放到地上,低声交代他:“娘亲有事要找爹爹商谈,在这院子里玩,不要跑出去,知道吗?”
“好!”诺儿还沉浸在找到爹爹的喜悦里,这会儿特别的听话。
楚云汐站起身道:“我有件事要找王爷商议一下,不知王爷现在可有时间呢?”
夜宸风挑眉看了她一眼,默许道:“你身上的衣服单薄,进到屋子里再说吧。”
楚云汐关上屋门,开门见山的开口道:“宸王殿下,你想不想当皇帝?”
“何出此言?”夜宸风眯起眸子,警惕的问道:“本王想不想坐上北辰国的皇位,与你有什么关系?”
“王爷别这么果断拒绝,且听我细细道来。”楚云汐莞尔一笑,坐在座位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继续道:“王爷应该很清楚,皇上如今已经开始忌惮你手上的权力,生怕你功高盖主,所以此次命你班师回朝领封赏也只不过是个幌子,他真正想做的是削弱你手中的兵权,将你禁锢在皇城脚下,以免你起了带兵谋反的心思,不是么?”
夜宸风望着她的目光深了几分,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她说的没错,那老皇帝早就想将他利用过后除掉了,只不过看在他是北辰国二皇子的份上才迟迟没有动手。
“这样下去王爷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安分守己做你的宸王,待到有一日其他的皇子登基,你就只能被禁足在封地上一辈子,不过王爷是个明眼人,自然不会让自己落到那样的地步。这另一条路恐怕王爷已经走了,就是暗中韬光养晦积蓄实力,待到时机成熟之时,厚积而薄!”
楚云汐注意到夜宸风无意间在用指尖轻扣着桌案,唇角不禁勾起一抹笑,继续道:“恕我直言,王爷所中的奇毒名为‘蚀心’,皇上正是用他手中能缓解‘蚀心’的解药来控制你,这种毒作起来有多厉害,恐怕只有王爷最清楚。我们不如达成一个协议,你我结为盟友,我来助你解开‘蚀心’之毒,而你来帮我除掉老皇帝,如何?”
不除掉北辰皇帝,她心头之恨就难以消除。那个老狐狸对百里凌风做出那样惨无人道的事,让他多年来被噩梦困扰而得不到解脱,又让百里宸风经历了九死一生的险境,受尽伤痛,如今失去记忆还要为他所用,她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罪魁祸!
夜宸风眯起的眸子里泛起一抹幽冷的杀意,良久,缓缓启唇道:“本王对你的条件很感兴趣,倒是不妨一试。”
……
在皇城内最奢华的望月楼外,一个身穿一袭银白色鎏金长袍的俊美男子坐在榭廊栏杆上,引得街上的年轻女子争相道:“那不是燕王府上的小王爷吗?长得真是俊美非凡,果然是寻常男子不能比的!”
见过燕小王爷的人都知道,他生得极为好看。侧脸的轮廓好似精心雕琢过一般完美无瑕,一双剑眉斜飞入鬓,透着几分张扬,最是那一双桃花眼,浅笑里含着几分狷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