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卫见瑞王心意已决,哪敢再劝阻?只好应道:“是,王爷!”
瑞王瞥了一眼身后的宫殿,眼底忽然露出一丝冷意,对身后的羽林卫统领吩咐道:“还有一件事……就是给本王封了这座西宫,等到时机成熟之时便烧了这里,本王定要叫那百里宸风后悔莫及……”
瑞王冷笑了一声:“本王在这西宫之下已经埋了不少火药硝石,若是那宸王惹怒了本王,本王就立马烧了这座宫殿,让百里宸风母妃的骨灰连同他那个最疼爱的王妃一并死在后宫里。来人啊,给本王关了后宫的大门,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其余人等跟着本王到皇城下看看,本王有八万突厥大军相助,还有皇城的铜墙铁壁保护着,就不信那百里宸风有能耐硬闯进来!只要太后宣布了遗诏,本王就是这北辰国的新王,到时候便就能以忤逆皇上之名派人捉拿宸王这个罪臣……百里宸风,你就瞧好了吧……”
……
西宫门前的小路上,一个身着宫人服饰的女子正跪在地上一捧一捧的将地上的白色灰尘收入一块布上,地上尖锐的石头将她的手割破,鲜血流出而不自知,她就这么一步一跪,走完了一整条路……
楚云汐将最后一捧骨灰收起来放到布帛之上,系好了拿在手里,她已经尽力将地上被风吹走的骨灰全部收集起来了,一定还有一部分不知被吹落到哪里,所以她便只好连同这路上的风沙一道收走,免得让云妃的骨灰流落在这座曾经让她伤心欲绝心灰意冷的皇宫里。
她要为百里宸风守护住他想要守护的一切。
燕誉之急匆匆的赶来此处时,见到的正是手上和膝盖上遍是血迹的楚云汐跪在地上的模样。
“怎么了?生什么事了?”燕誉之的目光一扫,这条路上怎么都是楚云汐留下的血迹,她在这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楚云汐面色淡然的回过头,有气无力的开口道:“扶我一把,我好像……站不起来了……”
燕誉之没想到楚云汐会突然虚弱至此,赶紧上前将她的身子架起来,尽量让她的全部重量压在他的身上。
“你可真是急死我了,到底生了什么?你是不是身上还有哪里不适?难不成是中毒了?”燕誉之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心里内疚不已,他若是能早些找寻过来,楚云汐也不至于落得如此惨的模样,看她这浑身被冷汗浸透的状况,他的心头就好像被插了一把锐刀般疼痛不已。
“没什么,我身上这伤是我自己弄出来的,瑞王的人并没有抓到我,现在他应该已经带着羽林卫前往城门下了,我们快去大殿吧……”楚云汐将那装着骨灰系好的布帛背在肩上,血肉模糊的双手也因此被燕誉之一览无遗。
那伤口深可见骨,看样子是被地上的尖锐石头一道一道划上去的,都说这十指连心,其痛楚岂是寻常人能忍受得了的?可楚云汐受着这份痛苦,连一声痛呼都不曾出来,这个女子简直被男人还要坚强……
“告诉我,你的手是到底怎么回事?”燕誉之忍不住问道。
楚云汐望了那条“血路”一眼,脸上露出一分惨淡的笑,淡淡道:“瑞王把云妃的骨灰在这里摔洒了,被风吹散,我便用手收起了这一路的尘和土,我要将它带出这座皇宫,交给百里宸风……”
这是她能为百里宸风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燕誉之从身上撕下一条白衣,为楚云汐把手上的伤口先简单包扎起来,她的手本就白皙,与青紫的伤口和鲜红的血比起来简直触目惊心,不禁让他倒抽了一口气,包扎时的动作也尽量放得轻一些,免得弄疼了她。
“你啊你,这天底下哪还有比你傻的女人!”燕誉之摇了摇头,叹息道。
百里宸风那个家伙究竟是何德何能,竟然值得楚云汐为他付出这么多?不惜一切代价护住他母妃的尊严,亲手一捧一捧收起地上的骨灰……眼前这个身子单薄的女子所做的事,是百里宸风一辈子也还不清的。
楚云汐浅浅一笑:“这身宫人的衣裳被染了鲜血,你且等我一会儿,我要去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不然走出去恐怕会引人注目。”
燕誉之点了点头,便站在这里等着她,可谁料他等了许久,却不见楚云汐从那屋子里走出来。
等他推开门一看,却现楚云汐已经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