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虽说无女喜欢照顾孩童,但是她往往会因为过于喜爱孩童,而将他们带在身边,融为一体,永不分离,我晴海修行多年,所为得,正是为了收伏这等妖魔,让他们安心成佛,如此立正安国。”
威严声音的解释,让沙门松开了脸,但随即这声音的一段话语,又让小沙门苦下了脸:
“善照,你的佛法修为不够,因此才会有所松懈,从现在开始,我要罚你念佛号三百遍,才许睡觉,现在,开始,南无妙法莲华经。”威严刻板的晴海僧,并没有给徒弟沙门善照反应的时间,发出一声佛号。
“……南无妙法莲华经。”
带着点委屈的佛号,逐渐靠近过来,弥勒睁开眼睛,只见密林路径中,一个手拎佛珠,光着脑门,浓眉如墨,龅牙外露的刻板僧人,带着个身背箱笼,念佛无力的小沙门走过。
“南无妙法,啊,晴海师傅,妖怪。”沙门善照无力地念着佛号,扭过头,时值天色将黑,不经意间看到树下盘坐个黑乎乎的人影,不由发出一声惊叫。
“什么!”晴海僧闻听徒弟善照的呼叫,连忙扭过头,举起手中佛珠,但等看到情况后,不由脸色微板。
“阿弥陀佛,在下,在下秃驴,惊扰到两位和尚,真是罪过。”弥勒在阴影里发出招呼,见晴海师徒俩个脑门光亮,于是起了点戏弄之心。
“秃驴?”沙门善照听着古怪的名字,不由愣了下。
“不错,和尚头上剃发,粗鲁蠢笨如驴,又不守清规,便是秃驴了。”弥勒连连点头。
“那秃驴行者哟,你有头发啊!”晴海走到近前,借昏暗天光打量,见一身修验服黑黄相间,身前又有结袈裟,但唯独一头黑色碎发正盛,却自承秃驴,不禁叫人生起趣意。
“我没说我是秃驴啊!”弥勒瞪眼。
“你刚才不是说,你叫秃驴么?”沙门善照也凑到近前,闻言有点惊了,这个修验者,前面说话后面忘,比自己的记性还差么?
“我说我叫秃驴,没说我是秃驴啊!我仰慕宗纯大师,其以瞎驴自称,故而我自称秃驴。”弥勒笑眯眯的,所谓宗纯,乃扶桑临济宗奇僧,咯叽咯叽的那个一休和尚便是,一个济公似的僧人,他汉名叫周健,又号狂云子、瞎驴和梦闺。
“……”晴海张了张嘴,蓦然想起自己一个大光头,一下子黑起了脸,不知该说什么好。
“而且,你们听过华夏一句话么?叫作不毒不秃,不秃不毒,我这种尚有些慈悲的叫作秃驴,头上长毛,却是正好。”弥勒见晴海不开口,却是不打算放过他。
“挺好的,那,秃驴啊!”善照还没有反应过来,见青年行者自诩善良有毛,不禁开口打趣,但是却不想对方变脸了。
“你又骂我?”弥勒敛起笑意,双眼望着小沙门,古井无波的目光,让善照不禁吓得退了两步,被横身的晴海挡住。
“秃驴行者哟,你是人,还是鬼?”晴海举起手中念珠,将善照护在身后。
“秃驴是人如何,秃驴是鬼又如何?”弥勒见晴海上前,重新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