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鸟在地面走了几步,刚啄了一下,黑色大鸟就连忙往旁边躲着快走了两步。
片刻后,黑色大鸟又走回来,轻啄了一下,歪着头看了看。
这时,黑色大鸟终于确定这条小鱼已经死去,于是张开长喙,叼起小鱼。
“呼——呼——”
扇动着翅膀飞起,不一会儿,大鸟的身影就远去了……
“……怎么才来啊……”
胎记少年停下脚步,回过来头,看着中年人微微皱起了眉。
中年人有些不自然的捋了捋袖子。
“……那个……我也拜拜……嘿嘿……”
说完,中年人讪讪的笑了两声。
挂满鱼的鱼竿忽然往一边歪去,中年人下意识躲着后仰了一下。
却是背着鱼竿的老者回过身来。
老者视线往下移,看了看中年人干净的膝盖,又将视线移上来。
“呵呵……”
老者轻轻笑了一声。
中年人顺着老者的视线低头一看,看到自己两手的指甲缝里有黑黑的泥土屑。
“……嗯……哼……”
中年人慌忙将两手往背后一藏。
随即醒悟过来,自己这一藏岂不是就证明自己有鬼了吗?
中年人顺势将两手放在背篓下面托着,上身轻轻掂了掂。
“……这篓子有些沉……嘿嘿……”
中年人说着说着,又尴尬的笑了两声。
黑色的脸上微微透出一层红色,也不知道是背篓太重压的,还是心里终是觉得有愧。
老者回过头,接着迈步往前走着。
中年人轻轻吐了口气,脸上的红色也弱了几分。
“……我帮你拿着鱼笱吧……”
胎记少年扛着装满鱼的渔网,噔噔噔几步跑到中年人身旁,从中年人腰间解下鱼笱系在自己腰上。
随后,胎记少年对着中年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如此刻的阳光。
中年人也不自觉地咧开了嘴,张了张嘴,想道一声谢。
“……嗯……”
胎记少年没做停顿,转身噔噔噔几步跑了去。
中年人的右肩不自觉地提了提,左手隔着衣衽捏了捏那串珠链。
脑子里开始浮现出一幅画面,自家八郎挥舞着小小手臂的可爱模样,旁边两个孩子在“阿耶”“阿耶”的喊着,院子里两个稍大一些的孩子在陪着三郎玩耍着……
一定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中年人捏着珠链的手不禁又紧了紧,又轻轻掂了下一下背篓,眼神坚定的迈出脚步……
“哗——噜噜噜……”
鱼乐突然被一股暗流涌向水面。
稍一慌乱,鱼乐就想了起来——
这是“涌泉”啊。
什么时候游到“涌泉”了,都不知道。
“哗——”
鱼乐被“涌泉”抛出水面,在空中直挺挺的翻了两圈。
“啪——”
一道水花溅起,鱼乐又落入潭中。
涌泉。
这是大黑之前陪自己玩的一种娱乐方式。
鱼乐在水面下轻轻摆着尾巴。
大黑最喜欢玩“涌泉”了呢。
那时候总觉得以后有的是时间,大黑每次拐游去“涌泉”,都因为自己不去又拐游回来。
早知道是这样,那时候就该多陪大黑玩玩的。
“咕噜噜——”
鱼乐吐出一串泡泡。
自己一个鱼,连“涌泉”都觉得没意思了。
鱼乐望着天空。
一朵巨大的云块儿飘着,像极了一条蜷着尾的鱼。
甚至云朵中间还有连着的小孔,像是在云朵上缠着的“珠链”。
这不是大黑吗?
鱼乐微微有些失神。
大黑,大黑啊……
澄清未展须持节,从此相思隔烟水。
数里之外,泥土中的大黑微微扭动了一下,接着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