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悠悠,绿水缓流。
“嗒嗒——”
竹帘和乌篷轻碰,发出两声轻响。
全伯端着一个托盘钻了出来,托盘上还有一个黑碗。
“郎君,该吃药了。”
刚刚还放声大笑的白衣少年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随即垮了下来。
“……怎的还要吃药……”
白衣少年嘴巴有气无力的张了两下,头偏向一旁,看着远处。
“咯噔——”
全伯右手将托盘上的黑色药碗放在案几上,左手抓着托盘的棱边,静静地立着。
过了一会儿,白衣少年回过头来,看到全伯依然站着,虽然不说话,但很明显意思就是不喝药他就不离开。
“……全伯啊,吃了宝鱼给的仙草,我身子已经好多了,你看……”
白衣少年说着,身子略微一矮,两腿微屈,双手握拳。
接着,白衣少年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口中“嘿”得喝了一声,右拳往前打出。
鱼乐心念微动,将悬停在一侧的两个“水雕塑”重新化为水柱,“哗啦啦”一阵响动落回河中。
然后,白衣少年就在并不宽敞的甲板上打起了拳。
鱼乐看的新奇,心里暗暗比较。
不同于自己前世看到的那些大开大合的武术表演,白衣少年所打的拳简练朴实,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粗拳笨腿之感,但却精微异特,结构简练,着实有几分朴实无华的感觉。
有点意思啊。
鱼乐看的认真,不由得也跟着划鳍摆尾地动。
不一会儿,白衣少年就在船头立住,手缓缓地从两侧收回,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看,我都可以打完一套了……”
白衣少年转过身来,一脸欣喜,右手抬起来,用袖子轻轻粘了粘额角的汗水。
“……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吃药了……”
全伯眼中露出几分意外的神色,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家郎君身子已经如此大好,不由得转头向河中的鱼乐投去感激的目光。
“……娘子特意交代过,嗯……郎君还是将药喝了吧……”
全伯沉吟了片刻,还是坚定地说。
白衣少年口中不情愿地应了一声,缓步走到案几前,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又端起黑色药碗来。
吨吨吨吨——
一阵响动后,白衣少年将药碗递给全伯,而后坐在圆凳上。
“嗒嗒——”
竹帘轻响了两声,全伯又钻进乌篷中。
“……小白鱼……唔……我练的拳很好看吧……”
白衣少年口中一边吃着五福饼,一边对着鱼乐说着话。
嗯嗯嗯?
小“盛饭”你是不是对好看有什么误解?
鱼乐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这粗拳笨腿的也能叫好看?
这时白衣少年已经将用来去味的五福饼吃完,又站起身来,两个胳膊架着,一甩一甩地缓步向前走着。
唉,小“盛饭”这什么心理?
这么潇洒的小哥哥,非得想要强壮。
鱼乐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这要是在自己前世,这种弱柳扶风的小哥哥定然被万人空巷般的追捧。
在这个世界,竟然会成为他的苦恼。
“咕噜噜——”
鱼乐心有感触,嘴巴冒了一串泡泡出来。
“嗒嗒——”
竹帘声响,全伯从乌篷里钻了出来。
“……郎君,该歇息了……”
全伯在乌篷前站着,对着白衣少年轻声喊到。
“……哎,就来……”
白衣少年收回拳腿,缓步走到乌篷前,看了鱼乐一眼,小脑袋歪了歪,伸出手朝着鱼乐挥了挥,然后就钻进乌篷里。
全伯对着鱼乐欠了欠身,也跟着白衣少年钻进乌篷中。
随后,乌篷中传来衣物翻卷声,还有布料的摩挲声。
再然后,没过一会儿,鱼乐听得小“盛饭”均匀地呼吸声,知道他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