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不影响他们的最终目的。
一切都在不言中。
……
韩三文的宅子,又来了两位客人。
“你们找我什么事?”
正在炼化窍穴的王陆,被叫了出来,心情有些不爽。
“本人乃正气门掌门,付千秋。”
说话之人是个面容古朴,眼神方正中年人,他背后还背着一把刀。
“哦?然后呢?”
王陆隐约猜到了他们的目的,但没有说出来。
眼前就是付正道那家伙的爹?
心里这般想着,他又将目光看向了垂手而立的青年。
相比那个样貌猥琐的家伙,这位可就要帅气多了,五官和付千秋类似,都属于耐看类型。
而且身上的气质神态,也对得起正气门三个字。
王陆有些想笑,都是一个种出来的,这差距有点大啊。
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付正道不受待见了。
“此次冒昧前来,是想请无天先生替我等主持公道!”
付千秋显然下了很大决心,所以说起这话时,显得有些咬牙切齿。
王陆指了指自己鼻子,“找我主持公道?”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如今江湖上不都说我是个妖人吗?你们来找我,就不怕被天下耻笑?”
“耻笑又如何?”
付千秋神情悲愤,“修罗宫那女子残忍嗜杀,黄泉子更是阴狠毒辣,如果不求活,我正气门上下几百条人命,恐怕一个都活不下去。”
“你们可以去找镇魔司啊。”
王陆反问道:“他们身为朝廷用来稳定一方的存在,想来不会不管吧?”
“管?”
付千秋冷笑道:“他们的确会管,但是在我正气门被屠杀殆尽后,留下几个活口,堵住别人嘴而已。”
王陆摇了摇头,这个世界处处充满了弱肉强食,或许有温暖人心的人或者事,不过他们的下场往往都不怎么好。
从离开村子开始,所遇到的人,不是欺男霸女的纨绔,就是横行一方的强人,没有自保之力的普通百姓,就只能躲在被窝中祈祷厄运不要降临在自己头上。
想要安稳的活下去,就不能有任何痴心妄想,还要忍的住一切不公与羞辱。
更别说,还有以人为食的邪灵妖物。
今天正气门能够因为不公,而低头求他这个臭名昭著的陌生人,那王陆自己呢?
他自己所行之事,除了被法海坑的那次之外,皆是问心无愧,可今天的遭遇又算什么?
人人都身不由己,那么他偏偏就是想由着自己。
“你准备付出什么?”
王陆看着神情悲愤的付千秋缓声道:“想让我做什么?”
看着他冰冷的眼神,这位正气门门主犹豫了,忽然发现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变得有些可笑起来。
咬了咬牙,付千秋将身后的长刀取了下来,同时说道:“此刀名叫春秋,乃是我正气门祖师爷所留,由天外陨铁,加上精金铁母所铸,重五十三斤六两八钱,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而且,对真气的传导,有极大的增强作用。”
说着他手臂一震,磅礴的真气喷涌而出,春秋刀发出阵阵轻吟,恍若活物一般。
“我想以此刀,来换取阁下一次出手的机会。”
“哦?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能够在接下来镇魔司的抓捕中活下来?”
王陆总觉得这家伙有所图谋,但转念一想,他所言面对的情况本就糟糕,难不成还能更差?
“这算是一场豪赌吧。”
付千秋苦涩道:“反正对于我正气门来说,情况也差不到哪里去了。与其宝物便宜那些魔门贼子,不如给他找一个合适的主人。”
王陆看着他,心中想着种种可能,最后点头道:“可以,刀给我,我答应帮你出手一次。”
付千秋大喜,躬身一礼,双手将刀奉上。
“如此,多谢了!”
王陆接过春秋刀,入手感觉,除了有些轻之外,别的都还好。
他之所以不喜欢用兵器,是因为找不到趁手的。
因为力气太大,无论多重的东西,在王陆手中都感觉没什么重量。
哪怕是狼牙棒之类的重兵器,也就和木棍差不多。
“我等先告辞了!”
付千秋垂头说道,无论语气还是神态,都十分恭敬。
王陆点了点头,目送父子二人离开。
就在他准备抽刀看看时,韩三文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这老小子不像好人呐,你不该答应他。”
“哦?为什么这么说?”
“他儿子长得那么猥琐,自己却人模狗样,能是好人?”
“这就是你判断一个人的逻辑?”
王陆好笑的看着他。
韩三文却挖着鼻子道:“但很有用哦,你不信我会吃亏的!”
“我能吃亏到哪里去?”
王陆摇了摇头,对他而言,敌人是一个,还是一百个,并没有太大区别。
要么死在前进的路上,要么就一路走到顶点,没有退后或者迂回的可能。
韩三文吸了一口气,将刚刚挖鼻子的手放在身上擦了擦,“我之前在外面打听了一下,多少知道你一些消息。
你明明知道杀了那个所谓的邪灵之子,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如今被镇魔司通缉,更是和半个江湖的人为敌,我这个读书人看着都觉得你死定了。
为了一时意气,值得吗?”
“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强者吗?”
王陆反问道。
“强者?我觉得距离咱们两条街外的卖饼老张就是个强者。”
韩三文想了想,然后回答道。
“为什么?”
“因为他将自己婆娘收拾的好啊。嘿嘿,你不知道吧,晚上他们家的叫声,几条街外都听得到呢。”
王陆瞬间不想说话了,提着刀就往自己房间走。
韩三文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后,挠着鸡窝般的头发满脸不解。
“老张不强吗?明明很强的好吧,听说还是个什么天下第一杀手来着,难道是我记错了?
啧,得好好睡一会儿了,不然好多事都忘了。
对了,红娘原名叫什么来着?
红姑?红狐?
总感觉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啊…”
碎碎念的声音缓缓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鼾声。
韩三文头枕着台阶,呼吸不断起伏,整个人一片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