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
哈皮突然扭过头,警觉地看向冰海尽头。起风了,墨色的卷云层从西北俯冲过来。在这种高纬度地区,降雨量绝对比撒哈拉沙漠还少,可一旦出现黑色积雨云,就会瞬间变天,积雪会把整个海岸或者整座高山都掩埋。
海面浮冰上的雪尘被卷了起来,像是一场白色的沙尘暴,尘头足有好几十米高。
在极夜之下,就像一只骇人的巨大幽灵。
云层覆盖的区域是漆黑的,而另一半则是冰的惨白色,黑与白的分界线如此锋利。
极光还在高空摇晃。
剧烈的寒风呼啸而来。
“下雨了。”
戴安娜说。
乔治颔首:“下雨了。”
这不是雨,是雪,也是毁灭。
“这些花,完了。”
戴安娜的语气有些黯然,她蹲下来,右手轻轻拂过一朵盛开的如同烟花的北极罂粟,
昂首看向乔治,“它们本来想活着绽放。”
经历了一战的戴安娜,已经成长了许多,在一场暴雪即将到来的时候,她再一次回想起了战争中的一切。
死亡、血腥、崩坏——
那些还未成年的娃娃兵,他们也曾像北极罂粟一样,渴望绽放着活下去。
后来,他们死了。
拉起戴安娜。
乔治摇了摇头,暴雪就要来到这里了,他不喜欢麻烦,所以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他说:“你看,戴安娜,生命总是在轮回,旧的死去,新的诞生,这就是大自然……花也好,人也罢,我们总得接受这一切。”
然后,他们转身离去。
不过刹那之后。
狂暴的风雪从冰海尽头,呼啸着爬上海岸,成簇的北极罂粟在抵挡了一秒钟之后,就彻底化作乌有。
风雪,来了。
但此时,乔治他们已经来到了那座发出引擎声音的大山面前——这种感觉就像在柏林的上空,聆听乌拉诺斯的心跳一样。
伟岸。
恢宏。
比达克萨姆人的母舰更加雄浑。
再凶猛的暴风也无法吹倒这些伫立在这里至少四万年的大山,甚至连那些湖里的浮冰都无法涵洞。
乔治将双手伸入大山之下。
他将目光投向哈皮。
于是,一股巨大的神力就蔓延到整座大山之上。
“起——”
乔治微微用力。
整座大山就被从山脚抬起,因为有神力的保护,它没有溃散开来。
看着大山之下的东西。
赫菲斯托斯发出惊呼,他说:
“我的天哪……这,这是神迹——”
完全忘了自己就是神明。
大山落在一侧。
乔治轻轻呼出一口气。
眼前,巨大的金属造物横贯大山!
黑色与银色的色彩混合。
这是一艘…体长超过五百米的巨大飞船!
孤独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