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崔克动了动嘴唇,“缇娜,不是只有他能让你开心,我也可以。”他说话的时候几乎碰到了她温软的唇。她看着他,一动不动。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从他到家看到她的第一眼她就在引诱他,但现在她好像犹豫了。
他含住了她的下唇,她闭上眼,似乎屏住了呼吸,下一秒,她离开了。他很失落,搂紧了她的腰不想让她走。
“我做不到,派特,我做不到……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但我做不到……这对你也不公平……”她松开了放在他脖子上的手,低声说着,语无伦次。湿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她抬眼看他,黑色的眼眸已经不像是刚才那般诱惑,而是充满悲伤。
派崔克觉得身体越来越凉,他碰了碰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冰冷冰冷的。
“没事,缇娜,没事。”他拥她入怀,拍着她的后背,“我们应该上去。”
他们回到了客厅。
派崔克拿了条浴巾又拿了件外套。她坐在沙上,很木讷。他给她擦着头,擦着脖子。湿透了的衬衫全贴在皮肤上,他移开眼,把浴巾递给她,“缇娜,你想洗个澡吗?”
她没说话,愣了一下才接过去,随手擦了擦扔在了沙上。他用衣服把她包裹住。他又想起什么,往泳池边走去。
派崔克捡起地上蓝绿色的小盒子。
陆灵再抬头的时候,他正把盒子递过来。
“你的生日礼物。”他说。
她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
又是条项链。银白色,细细的链身,坠物是朵花,上面同样镶着亮闪闪的钻石。很漂亮。
“跟我的纹身很像。”她喃喃说道。
派崔克轻轻笑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时钟,已经快十二点了。
“生日快乐,缇娜。”
“谢谢你,派特。”她抬起头,也笑了笑,有些苦涩。
他把浴巾拿起来,随手擦了擦头,坐到了她的身边。
“现在你应该告诉我生什么了。我必须知道。”
陆灵偏过脸,望着派崔克。他金色的头有些乱糟糟的,眼睛里都是关切,唇形很好看,很适合接吻,有那么一刻,她的确很想吻他。
他开始一粒一粒解扣子。
“派特。”她吓了一跳。
派崔克冲她微微笑了笑,“别担心,我只是换件衣服。”他说着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脱掉了衬衫,随手扔在了地上。很快,他就回来了,换了件长袖黑色T恤。
“你喝酒了吗?”她问道。
派崔克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
“送我去阿莱克斯那里行吗?今晚我想在那里睡。”
“你也可以在这里睡。你可以信任我,缇娜,你知道的。”
陆灵抿着嘴,她不信任自己,她会干蠢事。而且,她今天的确很想见到陆允桂。
派崔克看她不说话,叹了口气,“那我们走吧,很晚了。”他伸出手,她把手放到了他的手心,他把她拉了起来,拉进了怀抱。
“你还是没告诉我生了什么。”他蹭了蹭她凉凉的耳朵。
她没有抗拒,而且,马上,耳朵就红了。
她很脆弱,她今晚本来就是来这里寻求慰藉的。派崔克知道他现在可以对她做任何事,而如果她拒绝,那也只是假象。但他不会,也不能。
陆灵把下巴抵在派崔克的肩头,他的怀抱很温暖。她知道,他如果执意要吻自己,他如果不管不顾把她抱到床上去,她拒绝不了他。但她知道他不会。
“派特。”
“什么?”
“我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能。”
“我还没说。”
“任何事。”
“明天不许提今晚生的事情,一句也不行。我明天肯定会觉得很羞愧。”
派崔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温柔地问:“那等到很久以后可以提吗?”
“如果那时候我不觉得羞愧的话。”
“好。我保证。”他说着亲了亲她的头顶。
他们又抱了一会儿,派崔克忽然说:“我可以也在阿莱克斯那里睡吗?”
陆灵睁了睁眼,笑出声来,“如果他不介意的话。不过,你得睡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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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灵洗了个澡,换上了旧日的衣服,依旧很合身。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已经泛黄的天花板,心里平和很多。她已经二十八岁了。真快。
噢不,她才二十八岁,还很年轻,如果不出意外,她还有四十年的执教生涯。天啊,四十年,她想。或许应该在五十岁的时候就退休。不知道自己五十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五十岁的时候,派特才四十二岁,而尼克……
而尼克。
她渐渐收起了笑容。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想要去找那件羽绒服。应该还在楼下。她于是穿上拖鞋去了客厅。
客厅里陆允桂正在给派崔克拿枕头和被子。他们聊着天,陆允桂的语速很慢,中国口音的英语亲切又可爱。
“你们在聊什么?”她走过去问了一句。
“你们小时候的事。”陆允桂用中文说道。
派崔克就像听懂了这句一样,很快接道:“我们在聊我小时候做过的一件事,但是我请阿莱克斯不要告诉你。”
陆灵眯着眼看着派崔克,“是上次说的在我床上……”
“不是那个。”派崔克笑着摇头。
陆灵转向父亲,用中文问道:“他干了什么?”
“他不让我说,以后他自己会告诉你的。”陆允桂也笑着,并没有告诉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