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有些晃眼,呈现出一种迷惑。有种混沌蔓延开来。暖气开的很足,或许是错觉,陆灵觉得咖啡壶的手柄有些烫手。她赶忙走到茶几边放了下来。
她挠了挠耳后,紧身的裙子也让她觉得不太舒适。她又抓了两下鼻头,动了动嘴角。焦点最终落到了地上的那个箱子上。
那里面的东西她一清二楚,剃须刀、剃须膏、须后水、蓝色的电动牙刷、一条浴巾、一条毛巾、两件t恤、两条内裤、一双袜子、一条围巾、两本书,还有那件外套。
那件外套是最后放进去的。
派崔克在等她解释。他觉得等了好久。其实只过去几分钟。但她的一举一动,他看在眼里,积蓄的情绪越来越多。
她却突然笑了,她看向他,终于说道:“派特,你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忘了。”
派崔克往她那边走,顺脚踢了一下那个箱子,讥讽地问:“所以你只是忘了?”
“对,我现在就可以去把它扔了。”她看上去那么坦然。
他走到她跟前,看向她的眼睛,他多希望那里是向他彻底敞开的,但他觉他依旧难以看到深处。
他问她:“你想知道我怎么想的吗?”
她看着他,等待他说完。
他抬高了音量,有点歇斯底里,“你留着他的东西是因为你觉得有一天,有一天他还会回到这里!”
她连忙说道:“是,我是那么想过。但在夏天过后,我就忘了这回事。”
派崔克扯动着嘴角,摇了摇头,“不。从来都只关乎你和他,没别人,不是吗?”他说完扭头就走,再次踢了一脚那个箱子,到门口扯下了刚挂上去的外套。
“派特,等等。”
他仿若未闻,打开了她家的门。他没有关门。
很快,陆灵听到了汽车动的声音。然后是远去的声音。风灌进来,她这才木讷地走到门口把门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她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没有接。她又打了一个,他还是没接。她于是语音留了言:
“派特,我已经解释过了,我早就不那么想了,那个箱子根本不代表什么。我理解你很生气,等你不那么生气了,请回我电话。”
一直到凌晨一点钟,陆灵都没有等到派崔克的回电。她给他了条信息:
【你在哪里?我很担心你。】
过了一个小时,他依旧毫无音讯。她躺在床上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在忐忑与担忧中,陆灵睡了过去。始终是浅眠,睡一会儿就醒了,醒来她会看一眼手机,但始终什么都没有。
她最后一次睡着是四点钟,再次醒来是六点多钟。
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但已经是新的一天。
今天有训练课,还有赛前布会。陆灵匆忙淋完浴,准备去哈灵顿。她希望派特今天的训练课不会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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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课开始前五分钟,派崔克都没有到。不仅派崔克,还有喻子翔。这很不寻常。
陆灵去了更衣室,她很少在训练课之前去更衣室。她来势汹汹,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更衣室里静的吓人。
她把伊恩叫到一旁,伊恩表示一无所知,她又问了其他几个跟派崔克和喻子翔关系不错的球员,他们也说不知道什么情况。然后这几个人都打了那两个人的电话,但无论是派崔克,还是喻子翔,都没接电话。
內德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陆灵身边,悄声道:“老板,我有话跟你说。”
陆灵紧闭嘴唇点了下头,跟队长一起走到了一边。
“老板,我昨晚是看到你跟派崔克一起离开的。”
“是。”陆灵顿了一下,给了一半的信息:“他回家之后又离开了,电话一直没人接。”
內德姆犹豫着问道:“……你们吵架了?”
陆灵直视內德姆的眼睛,没有言声。
“克里斯汀,你知道我跟你是站在一边的。如果我之前没有多嘴,我现在也不会。”
她依旧没有说话,面色却越阴霾。
內德姆点了点下巴,闭上了嘴巴,退回到了自己的更衣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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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崔克和喻子翔缺席了整个上午的训练课。
提姆直到上午的训练课快结束的时候,才打通喻子翔的电话。喻子翔在电话里郑重道了歉,保证一个小时之内跟派崔克一起赶到哈灵顿。他本想亲自跟主教练说,但陆灵拒绝接他电话。
提姆挂断电话,望向了陆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