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和人啊,就是不一样,有些人天生就是下贱奴才命,有些人啊注定与之不同。”丢下这话,翠竹就抱着自己的东西走了,留下瑶娘看着她的背影,半天缓不过来神儿。
起先瑶娘不解翠竹为何如此得意,旋即明悟。也许每个人的追求本就是不一样的,她在翠竹笑容中看到了一种甘之如饴。
她想,王妃肯定对翠竹说了什么。
事情的展已经与上辈子截然不同,瑶娘终于不用担心再重蹈覆辙了。可这一切并未让她放松警惕,反而更是小心翼翼,当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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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懿院里,让人把翠竹领走后,周妈妈对晋王妃道:“娘娘,这翠竹如今已经被留春馆那边视为眼中钉,再塞过去,恐怕生不了什么作用。”
贵妃榻上的晋王妃,正在低头看一本书,听了这话,她抬头看了看周妈妈道:“奶娘,我本就没指着她能起什么作用。”
“那……”
周妈妈很快就明白过来,说白了晋王妃就是给胡侧妃添堵来着。
可损了翠竹,留春馆那边的势头更是打压不下,等于她们布置了许久的棋已经走废了。
“你忘了还有一个?”晋王妃笑吟吟的。
日光下她,脸上多了一丝红润,却还是带着一种病态的美。明明是弱不胜衣,眉宇间却带着让人不能忽视的、睿智的光芒。
晋王妃不愧出身徐国公府,心智手段都是一等一,就是被这身子给连累了。每每想到这一切,周妈妈便不免心生感叹。
“您是说那姓苏的奶娘?”周妈妈犹豫道。
晋王妃点点头:“奶娘难道没现此女极为聪明?借着翠竹的跳脱,隐藏了自己,并迅速在小郡主身边站稳了脚跟,可比这翠竹聪明多了,我之前倒是小看了她。”
“可奴婢见她似乎并没有想攀高枝的打算。听人说,这姓苏的奶娘平日十分低调,从不迈出小跨院半步,在院子里也极少出门,不是在房里,就是在小郡主身边侍候。”
“你忘了殿下?殿下可是经常去看小郡主。”
周妈妈还有些愣,晋王妃却是又道:“又有哪个女人不心悦殿下这种男人?”说着,她眉眼低垂一笑,竟给人一种风华绝代的错觉。
可不是如此,晋王龙章凤姿、玉质金相、仪表堂堂,又出生高贵,乃是天生的皇子之尊。当年在京中时,便有无数贵女竞相倾倒,却被晋王妃拔了头筹。
只是——
其实周妈妈一直有句话想问却又不敢问:王妃你可是心悦殿下?
若是心悦,为何从不主动亲近殿下,若是不心悦,又何必与那胡侧妃斗得风生水起。
只是周妈妈不敢说,她想起了晋王妃还没出嫁之前的一次,那次王妃差点就死了。
是晋王妃自己寻死的。
周妈妈一直以为晋王妃不想嫁给晋王,可能是有了意中人,可她作为晋王妃的奶娘,却知道自家王妃还在闺阁的时候,从未对任何男人另眼相看过。
这个疑惑埋藏在周妈妈心中十几年,也许会埋藏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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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春馆里,胡侧妃脸色阴沉地看着翠竹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
其实翠竹的态度很谦卑,可在胡侧妃眼里就是能从那谦卑的脸上,看到掩藏在其下的得意洋洋和险恶用心。
胡侧妃甚至透过她看到一张脸,那是晋王妃的脸。
一张清冷苍白,眉宇间总是充斥着浑不在意,却包含着最大恶意的脸。她甚至能看见晋王妃在对自己笑,笑得充满了鄙夷与讽刺。
你再怎么得宠又如何,还不是任本妃揉捏,你所谓的宠爱都是假的,假的……没了殿下,你什么也不是……
胡侧妃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中焦虑更甚。
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胡侧妃突然站了起来。
“娘娘!”
桃红急急地叫了一声,诧异地看着她。显然是她动作太突然,让桃红误解了什么。
胡侧妃看着桃红的眼神,更是恼怒,她就是这么不理智的人?
不过她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去看看小郡主。”
桃红松了口气。
如今留春馆可再经不起任何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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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次间里,穆嬷嬷坐在紫檀镶青玉山水图罗汉床上,胡侧妃坐在她对面的位置。
玉燕端了两杯茶过来,搁在小几上,可胡侧妃只是端起来做个样子,并没有去喝。看得出胡侧妃这几日睡得不好,漂亮的凤眼下隐隐有些乌青。
相较于胡侧妃的欲言又止,穆嬷嬷却是老神在在地喝着茶,似乎并不关心胡侧妃所为何来。
终归究底,还是胡侧妃沉不住气些,她犹豫了半响,道出自己的来意:“嬷嬷,妾有些想小郡主了,能否将小郡主抱去留春馆过一夜?”
不同于面对晋王妃时的张扬,她在面对穆嬷嬷甚至是谦卑的。
胡侧妃并不蠢,她知道穆嬷嬷代表着谁,更是知道穆嬷嬷的身份——先德妃身边的掌事嬷嬷,德妃去世后,就在晋王身边服侍,晋王对其十分敬重,拿她当长辈看待。
仅凭这些就足够胡侧妃对穆嬷嬷毕恭毕敬了。
不同于晋王妃,穆嬷嬷可是晋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