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眼看着红衣女子咯咯咯的笑着,昏暗的天际拂过一阵阵阴风,让人冷到了骨子里,鼻尖似乎隐约的还能嗅到丝丝腐烂的气息,这样阴冷的地方真是让人一刻都呆不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身后忽然传来了足音,莫空镜下意识的回头,看见的却是一男一女眼瞳空洞神情迷惘的走来。他们的着装看起来很精致相似,大概是一对结伴探索秘境的情人,然而他们的眼睛都有些奇怪,空洞洞的,就像是没有了意识一样。像是笑够了一样,红衣女子才抬起眼眸幽幽的看向那两人,只是那眼眸中却是充满了杀意!
她还未反应过来,那声“不!”甚至还卡在喉咙中,就觉得脸颊被一阵锋利的劲风吹过。身后只传来了两道声音,像是硬生生的用钝器刺入人体内的声音。
她机械般的僵硬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血红,那双修长的手上沾满了血液,倒地的两个人都是被硬生生的贯穿了心脏。她强忍着侧头的冲动,内心中很是不适,但是脑中却不自觉的回放着她根本不愿意想起的画面。
冰冷的手术室,都是白色的,什么都是白色的,白色的被褥,床单,还有......布......冰冷的躺在担架上的身躯,任她怎么喊叫都叫不起来的人影。她平生第一次看见的尸体......她的母亲。
红衣女子朱唇轻启,娇媚的声音宛如铜铃乐音,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心底一颤,“其实被贯穿心脏死掉,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打了个冷颤,莫空镜沉默着,思绪也被拉了回来,她知道,若是刚才她没有及时清醒过来,也会如同方才那一对情人一样,猝不及防之下,任人宰割。
杀意卷席而来,她也只来得及将水月剑横挡在胸前,眼前一晃,红色的残影只是一刹那就闪身到了她的身前。
她只看到了面前的红衣女子勾起那诡异的笑容,那只忽然化成了鬼爪的手向着她的心口袭去。
她的水月剑虽然横档在胸前,但是却在不知哪个时候就已经被红衣女子的鬼手拂向了一边,那力道大到她无法想象,此刻就连拿着剑的手都被震的麻。
尖利的鬼爪即将要贯穿她的心口,她放大的眼瞳中有着一丝难以置信,恐惧着,害怕着,从未有过哪一刻,她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她仿佛看到了被鬼爪贯穿心脏的她血流不止的倒在地上,无数蚁虫将她的尸吞噬的只剩下森森白骨。
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她觉得心脏仿佛已经停止了跳动,头皮麻的已经失去了知觉,一股冷气从脚底直接窜到了天灵盖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面前的红衣女子那放大的妖娆脸上忽然没了五官,她瞪大了眼睛,心脏竟然在那一刹那真的停止了瞬间。
呼吸,呼吸是那么的艰难,恐惧,恐惧从脚底直接蔓延到了天灵盖,浑身的寒毛没有一根不是倒立着的。】
死亡,离她如此之近。
从未有过那一刻像此时一样,如此真切的面对着死亡的威胁,放大的眼瞳不可置信的看着,心中的念头无数次的转过,却不知此时此刻她到底在想着什么。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决不能死在这里!绝对不可以如此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
“啊!”一声娇呼,一阵蓝色的炫光闪过,巨大的力量将凝脂掀倒在地,如绸缎似的黑沾到了枯叶,红色的裙衫在地上大片大片的绽开,在如此灰暗的天地中就好像开出了一朵儿妖艳诡异的花朵儿。
凝脂抬起了自己的手,退去鬼爪,那白皙的手上已然有了一大片臃肿的伤痕,意味不明的看了看那倒地的白影,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倒是有趣。”提着手中丝毫未洒出的油灯,她缓缓站起身来,一闪身竟然已经走出了几里之外。
红衣缥缈,只是那嘴角的笑容却更甚。
半空之中,一个逐渐透明的身影怜惜的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影,脸上纵横的泪珠一直从未停断过。
两行清泪未曾间断的流淌着,千言万语卡在喉中无法言语。
泪水一滴滴的洒落,但是虚影的眼泪却在低落到那人的脸上时幻化成了虚无。←百度搜索→【ㄨ书?阅ぁ屋
那绝美高贵的脸庞上已被泪水侵透,优雅的风姿早已不复存在,退却了一身的繁华,剩下的只有狼狈与卑微。
看着那昏迷的人影,她想象着她睁开眼睛时,眼眸中的灿若星辰,想象着那笑逐颜开的脸庞,想象着那悦耳的如同铃银般的笑声。
虚影的泪水不住的流淌着,眼眸中只有无尽的留恋,愧疚,还有那堪比日月星空般庞大到让人无法言喻的爱。
她颤抖着伸出双手,伸向那张脸庞,在触碰到的那一瞬间,满是泪珠的脸庞忽然绽开了一个微笑,直至她本就透明的身影彻底的消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