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王三家的怀孕了?滑胎了?这不瞎扯吗?她男人死去七八年了。”
“切,你懂个球,那女人不正经,早就偷了野汉子。”
“谁呀?谁呀?偷了谁?说来听听?”
“会不会是王海亮?”
“切,王海亮能看上她,她想的美。”
“那会是谁?快告诉俺,要不然俺闷得吃不下饭,喝不下水,睡不着觉……”
“还能是谁,张家的大毛呗,看大门的那个,他俩早好上了。”
“啊?张大毛?不会吧,三嫂会看上他?”
“哼!女人熬不住了,饥不择食,是个男人就中……。”
厂子里的工人都不上班了,排成一排,还盘着腿,猜测着各种可能。
甚至有的女人,开始研究张大毛跟王三嫂相好时候的场地,姿势,各种动作。一共相好了几次,等等等等。
厂子里叽叽喳喳,小燕眼睛一瞪怒道:“瞎说什么呢?没根据不要胡说,干活去!不用生产啊?”
那些女人一听,全都不叽喳了,纷纷扑向了流水线。
其实干活的时候也堵不住她们的嘴。相互之间还在讨论,关于张大毛跟王三嫂相好时候的……姿势问题。
她们不但在厂子里说,回到家以后也跟自己男人说。上班的途中,遇到哪些老太太老婆儿,也把这些消息告诉哪些老年人。
很快,张大毛跟王三嫂相好的事情就像一场骤风,呼啦一下刮遍了大梁山的角角落落。
村子里,厂子里,柳编队,山果队,运输物流队,包括山上矿场哪些工人,全都知道了。
男人们啧啧称赞,感叹大毛叔老当益壮,长江后浪推前浪,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渐渐地,这些谣言越来越激烈,终于传到了大白梨的耳朵里。
大白梨是上街买酱油的时候听到的。
她走上大街的时候,直奔张拐子的代销点,现街口的位置,一大群老娘们在嘻嘻哈哈笑,谈笑风生。
大白梨好热闹,也喜欢传闲话,碎嘴子,颠颠跑过去问大家:“说啥呢?告诉俺,告诉俺。”
可大家现大白梨冲过来,一下子全都闭上嘴,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言语了。
大白梨觉得村里的人在传她的闲话。
俺有啥闲话?不偷不抢,安稳守己做人,老娘才不怕你们说什么呢?
大白梨一走,那些人又说上了。
大白梨打完酱油,多了个心眼,没有靠近她们,反而躲在背角里,一点点靠近,想听听他们说个啥。
那些女人的话题还在张大毛跟王三嫂的身上,来回这么一说,大白梨僵在哪儿不动弹了,手里的酱油撒了一地。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张大毛已经骗了她很久,早跟王三家的好上了。
而且那女人还怀了张大毛的孩子,孩子滑胎了。
大白梨的身子同样被雷电劈中,脑子里嗡嗡响。
她不知道自己是咋回的家,也不知道是咋做好饭的。
她的动作非常机械,木纳纳的。
张大毛回到了家,饿的不行,问:“二丫娘,做饭了没?”
大白梨白他一眼,说:“吃饭,你去吃屎吧。”
张大毛问:“咋了?”
大白梨说:“你进屋子,我有话跟你说。”
张大毛心里一凛,立刻明白事情要露馅。
天塌下来高个子等着,爱咋着咋着,大不了媳妇揍我,我不动弹,让她打。
张大毛跟着大白梨进了屋子,屋门刚关上,里面你就传出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
屋子里翻了天,大白梨抄起笤帚疙瘩,在张大毛的身上打,笤帚都打飞了。
然后是枕头,擀面杖,鸡毛毯子,一起往男人身上招呼。
张大毛一言不,跪在地上,好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女人一边打一边骂,还一边哭,但是声音不大,因为要顾忌男人的这张老脸。
“张大毛,你对得起俺!亏俺对你那么好?跟你过了几十年,一个一个生,一个也没有留下!你却吃饱喝饱一抹嘴,扭身跟别的女人钻被窝。
你真没出息,放着咱家的大白梨不吃,去啃人家那框烂杏,你咋恁没出息?恁没出息啊?
你多大了?死着的人了,还那么丢人现眼?俺都替你丢人。
你不顾自己面子,也要估计如意的面子啊?孩子以后咋抬头做人?
俺滴……那个天儿啊——哈!俺滴……那个地儿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哈!二丫啊,起来看看你那不争气的爹吧——啊呵呵呵……”
大白梨哭天抹泪,一屁股坐在地上,抹拉着腿,声音跟唱歌一样好听。
她故意压低声音,不让隔壁的邻居听见。
张大毛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拉拉女人的袖子说:“白丽啊,别哭了,我也没办法啊,谁让咱没儿子。”
大白梨道:“谁说你没儿子?如意不是你儿子?”
张大毛说:“如意是我生的,可那是人家张拐子的儿子,是人家大夯的儿子啊。没生在咱家,他就不姓张,姓王啊。
张拐子不乐意把儿子给我,喜凤也不乐意,我只好再找女人生一个了。所以就跟三妹子……相好了。”
大白梨越哭越伤心,说来说去,张大毛就是嫌弃她不会生儿子。
她怒道:“你找别的女人生,俺也没拦着你,可你到是跟俺说一声啊,你咋非要去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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