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文画从湖边往回走,红踞错错,莲步轻摇。老赵揉揉浑浊的双眼,快走几步,大声作揖道:“夫人、夫人,老朽终于盼到你了。”
伍文画停住脚步,往左一瞧,是个年旬六七十岁的老者,正从田埂上跑来:“老人家,慢点,我不走。”
“夫人啊,老朽可看到你了。”老赵离三米处站定,弯身行大礼。
伍文画赶紧用武息托住老者身躯问道:“老人家,我不曾看过你呢。”
“老朽姓赵,名墩儿,爷爷曾是夫人的护卫头子。”老赵站起身介绍自己道。
伍文画心知许多事物是人非,却也料不着已过百年:“你爷爷走了么?那时,你父亲还是垂髫时。”
老赵怀念道:“爷爷去世已有二三十年,走时安详,无痛无病,享寿一百余,儿孙满堂,是喜丧。这全赖夫人一家仁厚。而今,老朽也从管事上上退了休,日日看管此地,就是等待夫人归来。”
伍文画满心感动:“我何德何能,南山居有今日,是有尔这样的人在守护。”
老赵笑道:“夫人,万不可如此说。外面什么光景,老朽还是知道的,虽不是处处烽烟,但妖魔鬼怪还是有的。曾听商队说起西边之地,有一名邪天御武的异类,吞人杀生,造下多般杀孽,后来牺牲十万众,才杀了它。这事发生不久。同是西边,据闻天山附近有一雷兽,狂暴生猛,被一剑者所伏,封印在雷泽。”
伍文画好奇下问道:“这样的事情多么?”
老赵细细想了下说道:“曾听小公子言,儒门有一名靖沧浪的书生,是倾波一族的族长,带领族民从北海之地迁徙到天河一带。老朽见识浅薄,都未曾听过这两处地方。小公子说北海那里有一异兽,杀戮无常,害得北海人族和异族伤亡惨重,后来有一名擎海潮的大侠,杀了这条异兽。”
伍文画听得儿子消息忙问:“咻咻,也就是小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赵脑海里浮现风神朗俊的小公子答言:“五年前、十年前、三十年前,小公子都回来过。还有一位着黄裳的公子,也就是非常君少爷,曾带着一个小黑脸的婴孩,也回来过几次,大公子也来过两三次,他们见夫人未出关,住了一段时间后,就全部走了。”
伍文画闻得儿子们的消息,内心激荡,与老赵闲谈几句,作别后回了院落。曾经服侍的丫鬟,消散在黄沙漫漫中,被服侍多年,不习惯,但也得去整理行囊。
打包好行李、饮食,伍文画决定第一个去的地方是龙府,她想了解咻咻和非常君等人的消息,便选择了这个固定的地方。
此时,正是炎夏时,苦境雷暴雨也是说下就下。目光所及处,正好有一野亭。伍文画身法如点墨融雨滴,轻移两步便入了亭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