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子仙迹端茶水的杯子一抖,险些泼出:“伯母,龙宿没有钱,才是天下至奇之事。”
伍文画坐到剑子仙迹一边,说道:“小剑毛,我家咻咻花的钱倒是多,赚的就没见着一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孝敬银子拿。”
上官信韬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转头与圣踪聊去了。剑子仙迹大气说道:“伯母,要是没有银子用,我的现银就用了吧。剑子仙迹有块落脚地,已是开心。”
伍文画瞟了一眼上官信韬后,对剑子仙迹说:“小剑毛,你有这个心就行了。我呢,不差钱,三个小子,没一个在身边,想看个人都没影,哎哟,真是伤心呢。你吧,跟着朋友四处趴趴走,咱百多年相见一次,下次再见面不知是何年了,小剑毛,照顾好自己啊。”
剑子仙迹突然意识到,此刻的伍文画才是一个老人家该有的心态,会碎碎念,会担心儿子,会不舍看着长大的自己:“伯母,来日方长,不必挂萦。再见之时,绿水长流,青山不改,情谊在心。”
自那次说完后,留了剑子仙迹、圣踪二人一顿午餐,就送别了他俩。伍文画在龙府住了两三天,拿了咻咻的路观图,便离开了龙府。
疏楼龙宿在学海无涯的威望越来越高,各部执令受到的压力也愈发大。位置就这么多,后进上来,拍死的就是前学。同时,学海无涯内部思想斗争也愈演愈烈。百多年过去,尤其是疏楼龙宿跨入先天门,成为儒教顶峰,受到他思想影响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因疏楼龙宿之名而来的莘莘学子逐届增多,增幅也越来越大,以乐部为首的旧派见新派坐势如云鲸在天,更是加紧打压。打压愈强,新派反抗与大,到了如今地步,就不是太学主能镇压的了。
太学主静坐黑暗中,脑中思考万千,如今局面是自己放纵的结果,该说自己眼光好,挑的徒弟都是千里取马么?何况,这是一匹龙马,给他一眼泉,就能搅动风云,化作龙。
“你说疏楼龙宿的母亲到这儿了?”
“是的,主人。属下无法探知龙夫人身手。”角落里的声音,机械冷寂。
“把这个消息传给六部吧。这次,究竟是谁棋高一着?拭目以待啊!”
人离开后,太学主点开烛火,明亮的红烛,映了一张深沉谋算的脸:“疏楼龙宿,麦怪为师,要怪就怪汝的母亲将汝养的太过优秀。”
伍文画不知自己已遭了人的算计,此刻正在院里晾晒被褥。一不小心,自己的丫鬟成了过去式,现在手把手调教,又要重头开始,也不知哪一年心血来潮就收养几个伶俐的小丫头教着。
上官信韬想送几个,没收,不想磨合,除了卧室需自己收拾一番,也没其他事。这么多年也没去瞧病了,看完儿子们后,再去瞅瞅民间景象。
疏楼龙宿展开上官信韬的飞信,母亲过来,也不知兄长做了何安排,儒门不缺小人,无赖卑鄙手段不少,但愿母亲不会有事。等大考结束,就去看她吧。
书童早已换了人,百多年间,呆在疏楼龙宿身边的人,已换过很多了。现在随身伺候的人是个天阉人。那年东海玄洲惊变,收养的孩童中不缺天资聪颖者,进入先天的也有寥寥几人。到了此时,疏楼龙宿才有了初步完整的属于自己的力量。
对于母亲抱怨儿子不养的话,疏楼龙宿宛颜一笑。从窗户里偷看的月亮害羞得藏进了云层,太阳爸爸,地上的人太好看了,明天宝宝还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