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我藏,是你无缘。”伍文画听得他之评论辩解道,“有缘的赶巧,无缘的不在。”
进入画舫,围桌而作。非常君手勤脚快地帮忙添碳火。
“这茶比那龙啊凤的还珍贵。”质辛已然忘记了南山好茶的名字。
“义母只煮过两次,你说珍贵不珍贵。”非常君调神静坐。
“唉~这茶还不是传说中的悟道茶。那茶才是秉大道而生的灵物。这不过是被书阁收藏的一粒种子,也不知是多少代,种在南山,活了。”
伍文画洗杯、冲茶、分茶:“喝吧。新的一批要长成了,也不知够不够分。”
非常君急不可耐地端起,小心翼翼地轻嗅、微抿。
质辛眼前一亮,是茶香提神,也是好物难得,饮之,魔像入心海,观之条条皆是魔道至理。屏息凝神,沉心浸神。
伍文画尝尝味道后将余下的茶与他俩分了,还是新茶对味些。哪年要是能喝到真正的悟道茶,就好了。
苍月高悬,洒落片片银辉,映照江面清凉如水。
“黝儿,质辛去找他父亲和兄弟啦,你不陪陪?”伍文画撑着下巴看着月光问道。
非常君坐在船舷上,屈膝右腿,笑道:“义母,人父子团圆,我就不凑热闹。母子团圆才不负这月圆。”
“这次应该把烟儿带出来的。”伍文画感叹道,“玉阳江风景秀美,所以小绮罗住着就不愿走了。”
“哈,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义母,绮罗生有白衣沽酒的名,必然也有一段耐人寻味的故事可佐——”非常君想起数日前被伍文画追着念的酒,赶紧吞下最后一字。
“嗯?一个酒字也让你讳莫如深。黝儿,你要是不喝酒了,这月亮也就从江里出了。”伍文画对非常君的“阳奉阴违”心知肚明。
非常君摸摸鼻子,失笑一声。
突然,江上起箫声。呜咽之音,如泣如诉,令伍文画大为皱眉:“这人,与羽人非獍的二胡有得一比。今天听到这样的箫声,真是扫兴!”
“哈,义母,你可是相当喜欢羽仔的那首曲子的。”非常君将腿伸直,靠在船栏上闭目听箫中悲伤苦涩。
伍文画坐直身体望月,悠悠道:“那也是心境不同、环境不同。”
望了非常君一眼后,伍文画不再多言。箫声幽幽,凄凉苍苍,这满月儿都凉咯。
一个有故事的人,一颗有眼泪的心,伍文画闪闪睫毛上的水意,原来扫兴是因苦太多,多到选择所忘。
世上的哪个人不苦?有人明有人懵,皆是芸芸众生。
月下画舫走,江边洞箫咽。月上中天后,江波仍漾漾,不见江上人。
伍文画回到三分春色后,急急奔房写下曲谱。
疏楼龙宿狐疑地望着非常君,希望他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