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正仰着头，眨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姐夫，你不是说要教我游泳吗？我什么可以学？等我学会了，也教妈妈妈妈好笨的，她什么也不会”

霍靖北眼底浮起一丝暗涌，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想了好一下，才说道，“等过几天，小诺，如果，你妈妈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很久都回不来，你会怎么样？”

这话落下，风以诺忽然沉默了，低下头去，很久才抬起来，这时候，霍靖北居然发现他那亮晶晶的眼睛已经凝聚着热泪。

“姐夫我妈妈是不是死了？”

小家伙这么问了出来，让霍靖北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姐夫不用骗我，妈妈跟我说过的，如果有一天她去了很远的地方，那就是死了要我照顾好姐姐我刚才去卧室看姐姐了，她哭了”

霍靖北静默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小家伙什么都不懂，但是，其实他又什么都懂。

“姐夫我妈妈会变成星星吗？”

小家伙似懂非懂，大概就是知道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妈妈了，但是，也未必知道死亡究竟代表着什么

“不会。”

霍靖北回道。

人死了就是死了，怎么会变成星星呢？

他也不想这么骗小孩子，养在温室里的花经不起风雨的，接受事实是很残酷，但是也只有这样，才能明白自己的处境。

“姐夫，那我们怎么哄姐姐？她不喜欢别人看到她哭妈妈说姐姐也不喜欢吃糖果”

小家伙说着，还伸手往自己口袋里掏了去，居然掏出了几颗水果糖。

霍靖北心底也蓦地一阵沉重，微微蹲下身子，平视着小家伙那双清澈的眼睛，语气很是温和，“没关系，她会喜欢的。”

或许，不懂也好，不必承受太大的悲伤。

风千柠一直觉得昏昏沉沉的，卷在被子里，出了一身汗，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整个人都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脑袋里出现的，都是风凌姗逝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