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清晨雾水很多,藏匿在泥土和空气间,袭入人的神经,带来阵阵的凉意,男人们早早地起了床精神抖擞地开始锻炼,军营像往常一样开始了一天的吵闹,喊声井然有序地传荡在山谷间冲破了宁静。
赵荷荞被帐篷外的喧闹声吵醒的,她睡意惺忪地爬起来走到外面。
一群孩子正在玩耍着,他们是从隐户村里带出的孩子,现在已经习惯军营里的生活。带头的小帅在军营待的最久的小孩,自然成了他们的孩子王,不时带领他们玩各种游戏,用他自己的话来讲是在训练他们的反应力。
这小鬼头!
赵荷彩也在其中,这是理所应当的,因为这是她来到军营后能找到乐趣的地方。里面好几个男孩看着她还会偶尔不好意思,特别是和赵荷彩同岁的蒙武,这会又脸红得说不出话了,逗得小帅促狭地开玩笑:“毛都没长齐就想媳妇了!”
这话可是刺耳,脸皮薄的蒙武头垂得更低了。赵荷彩看不过去了,蒙武在里面是最有礼貌的所以自己对他很顺眼,看到小帅这么欺负人家,于是马上推开小帅,努着嘴道:“说什么胡话,你才毛没张起呢!”
这按理说,赵荷彩应该和自己认识比较久吧,怎么能帮其他人呢,小帅觉得很不舒服,眼珠转转,随即坏笑道:“对哦,你看过?”
“流丨氓!”赵荷彩一阵脸红,手上力气也大了,把小帅推倒在地上。
“你!”小帅站起来准备骂人。
“你们在做什么?”赵荷荞打着哈欠,眼前还是一片朦胧。
“荞姐姐!”小帅立刻换上笑脸,蹭到她面前说:“我们在玩瞎子摸鱼。”
赵荷荞清醒了几分,玩心大起,“你和我说说规则。”言下之意是想要加入。
赵荷彩吃惊地看着平时安静的六皇姐竟然对这个感兴趣。
小帅见赵荷荞认真求知的样子,带着得意认真地说:“我们先猜拳,输的人就要蒙上眼睛去寻找其他人。”
赵荷荞点点头,“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小帅一说这话,其他的小伙伴也围了上来。
几轮猜拳下来,竟然是赵荷荞输了。
小帅嘴角微抽,暗道她的运气怎么那么差,“荞姐姐刚玩不熟,所以我先来示范一遍。”
赵荷彩第一个反对,“不行,小帅每次一下子就找到人了,太没乐趣了!”
小帅瞪了她一眼,那是你姐啊,你怎么都不维护一下!赵荷彩哪里看得懂他的眼神,理所当然的样子。
赵荷荞笑道:“还是我来吧,看上去不难。”
“额……那好吧。”
游戏进行后赵荷荞才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这些孩子声东击西用得太好,饶是她注意倾听动静也没用。
在错失一个目标后,她突然慢下脚步,她听着身边的嬉笑声,知道大概有三四个人在“挑衅”,她继续往前走,往前做了几个探索的动作突然蹲下身往旁边闪开,伸出的脚感觉绊倒了什么,听到轻呼的声音她笑了笑,朝着那个方向扑去,不慎脚下磕到硬物,身子失了平衡往前倒去,脑子一晃,感觉自己被人抱住了。
她取下眼罩抬头,看到郑泽信削尖的下巴。
他把乱在她脸上的丝理了理,“累了吧,去休息下。”
赵荷荞点头,任由他牵着她走。
小帅瘪嘴,把刚才闪在一边的蒙树拉起来,然后对大家说:“我们继续玩。”
于是一群人继续嬉闹。
郑泽信帮赵荷荞准备了洗漱的水,递给她布巾,看她擦完脸漱好口后给她配上裘衣,认真道:“你要注意御寒,生病了可不好。”
她乖乖地点头,然后坐在水盆前理着自己的头,郑泽信见她手不熟练,接过了梳子张弛有力地梳着,注意着不扯到她的头皮。她一动不动任由他动作,后来竟然感觉到他为自己盘髻,不由惊讶。
“你会这个?”
郑泽信手一顿,这是上一世因为许若婉经常因为丫鬟的粗心而经常呼疼,于是他专门去学的。当然他不可能对赵荷荞实话实说。
“我生母在世的时候学我经常给她盘。”
“那个时候你才十岁不到吧,”赵荷荞从水里看看盘好的头,称赞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天赋。”
他笑而不语,最后从怀里取出昨夜做好的木簪子插在她间。
赵荷荞轻轻抚摸了一下,感受它的纹路,很是惊喜,“这是给我的?”
“粗糙了些,请公主不要介意。”
赵荷荞站起来看着他,笑靥如,“怎么会,我很喜欢!”
郑泽信突然心跳漏了一拍,低头掩饰自己的慌乱。
赵荷荞高兴地去找寒飞燕。
听到她说到髻和簪的事,寒飞燕了然笑笑。
赵荷荞等郑泽信忙完后,拿出了一本册子递到他面前。
“泽信,你看。”
“这是?”
“哥哥收集的离苍木营较近的男丁较多的家户名单。”
“五殿下是想让我征集这些家户的男丁?”郑泽信翻开册子,上面每一户的资料都很具体。
“对,还要以苍木营的名义。”
“但是这样会不会惊动皇上那边。”
“所以我们要做个大掉包,”她另外拿出一本册子,“这上面记录了苍木营所有的将士名字,我们要制作一场瘟疫,让上面大多名字都划上圈。”
划上圈的意思就是死亡记号。
“那后来怎么处置他们?”
“他们仍然待在苍木营,只是换了个身份。”赵荷荞想了会,“本来是想让你再找块地偷偷扎个营的,但见过隐户村后,我觉得可以在那个地方再开辟一块地,那附近的山势很好,做得了掩护。”
“你是说,那些新征集的士兵就放在新的营地里?”原来赵荷荞这几天不时要到隐户村逛一下就是为了侦察地形。
“正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