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玉白查看过郑泽信,末尾时收起动作随意,引来郑泽信短时地肌肉抽搐,这是疼痛的无意识反应。他并不担心这个,反正死不了人,可是一旁的赵荷婳却激动了起来。
“你轻点!”
“嗯?”兰玉白审视般看了会赵荷婳,然后“啧”一声,“他的人我已经带回,公主你另外找人治他也可。”他拍拍衣摆,准备起身。
他没必要对她哈腰。
赵荷婳蹙眉道:“你不想知道那东西的下落吗!”
兰玉白摸着下巴,好笑地看着她:“你可不要忘了,在你和我交易时就已经落了把柄,”他指向郑泽信,“若我说些什么,皇上是会相信你还是我?‘六’公主?”
赵荷婳下意识摸住自己的脸,心思微沉,许一会,突然笑了起来。
“兰大人,刚才是我不对,你就不要计较那些了。”
兰玉白耸耸肩,继续将手按在郑泽信身上,“他身上拖着旧伤新伤,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他什么时候能痊愈?”
“一个月。”
“这……”
“怎么,嫌久?”
“当然不,”赵荷婳连忙道:“兰大人,可否再帮我一个忙。”
“恩?”兰玉白看向她。
“上次你给赵荷秀的忘川也给我一颗吧。”
“忘川?”兰玉白摇头笑道:“怎么你这些姓赵的老挑我为数不多的珍品。”
赵荷婳握紧手,怕被拒绝。
“忘川我可以给你,但是……”
“什么?”
“这是交易,你准备拿什么和我换。”
“你!”赵荷婳指着他。为他的斤斤计较很是生气。
“我这个人不挑,若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你直接点,用钱财亦可。”
赵荷婳抿着嘴,手指无力地放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锦囊扔给他。
兰玉白松开绳子,从嚢里透出的白光瞬间迷晃了他的眼,他连忙遮好,脸上出现愉悦,“夜明珠?你哪搞来的?”
“你别管,东西你这算手下了。我要的东西别忘了。”
兰玉白收好在怀里,“自然。”
他在郑泽信的身上按捏完,道:“纸和笔。”
赵荷婳望了望他,然后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些纸和炭块,“这里没有笔。你将就地用吧。”
兰玉白目光环视过这清冷的房间,接过东西开始写字,边道:“你就打算将郑泽信一直藏匿在这个冷宫里?”
“只要你不多嘴,就是安全的。”
“呵呵……”兰玉白迅地写完一个方子,然后递给她,“你头三天给他抓这些药,磨成粉状加入晨露做成膏装涂抹他的全身,每隔四个时辰换一次。到时他会感到奇痒和疼痛,你要看好他,不要让他乱动乱挠。”
赵荷婳拿起药方过目一遍。随即皱眉道:“这些药平常不过,有效吗?”
“不要小瞧任何的药草,只要搭配起来,能组合成很多意想不到的效果,”兰玉白又拿出一瓶黑色药品,“这个。你在做药膏时滴入三滴,切记。不可多也不可少。”
赵荷婳接过,小心地收好。然后绕过兰玉白。蹲下身为郑泽信理理衣服。
“三日后我再来为他做进一步的治疗。”
赵荷婳专注地看着郑泽信,头也不抬道:“好。”
兰玉白挑眉,抱胸望着她的后脑勺。
赵荷婳感应到身后视线,回过头,“还有什么事?”
“你答应的事呢?”
她脸上闪过不耐,“他还没有好。”
“他总会好的,但是我的耐性是有限。”
“……”赵荷婳想了想,然后站起身凑近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兰玉白听完后眉毛扬起来,随即道:“那我就不打扰了。”
“三日后,酉时到这来,不要忘了。”
“当然,”兰玉白准备走时又道:“对了,有件事。”
“什么?”赵荷婳手臂晃了一下,然后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吊着眼睛望着他,“能把事情一次性说完吗!”
兰玉白因为她这个动作小小地诧异一下,随即想到她本质是鲜为人知的四公主,了悟一笑。
“没什么,郑泽信脸部的经络有些被灼伤了,所以我在治疗时会做轻微调整。”
“那会怎样?”
“不怎样,除了和原来的相貌有点不一样,就是很难做其他表情。”
赵荷婳深思一口气,随即出神地看着郑泽信的脸,喃喃道:“这样也好,别人就难认出他了。”
兰玉白笑笑,推门离开。
主城风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家覆灭没多久,城内官兵大肆搜查,挨家挨户,扰乱了百姓的生活,而皇城墙头悬人示众的事也被传到了每个街道巷子。
百姓们有怨不敢说,只能偷偷讨论。
“你说这皇上和沈家明明好好的,怎么就变成现在这般田地?”
“这你就不懂了吧,沈家势力庞大,皇上一直忌惮着呢!”
“他能忌惮什么,沈家主母是他的姨子,沈家的女儿还是他的皇后。”
“皇后不是早就死了吗?”
“我看啊,皇上当初娶深皇后是为了权益,他根本就不喜欢人家呢!”
“嘘……小声点,讨论皇家密事,被现是会杀头的。”那人说完话和同桌的人一起望向茶馆的老板。
老板专注地算账没有看他们,更没有说什么。
都是些被这段时间官兵扰得心烦的百姓,总要说些什么泄的。再说,这等私自非法议论,只要不被现。就不会怎样。多数人都是有这样的心里,孜孜不倦地做着好奇的猫。
刚才讨论又在继续,“你不看看,沈皇后生的两个孩子现在是什么下场,一个被抓。一个失踪,那沈家主母何等身份,不也被自己的侄子抓了进去。”
“我听说,五皇子好像是被救出来,看来应该是真的,不然皇宫这般动作又是为何?”
“这么说来。城墙头挂的人是沈家的人,就是为了引出五皇子他们?”
“大抵是这样。”
一人突然深沉道:“若是皇帝和他的儿子闹得不可开交……”
“到时会打起来吧,我们这些百姓就……哎!”
有年纪的声音道:“我觉得吧,现在这个皇上也不怎样了,对待亲人这般冷漠。对我们百姓能好到哪里去……”
另一人捂住他的嘴巴,“这么大声,不要命了!”
年轻人懊恼道:“我这是实话实说。”
一个老者道:“得了吧,现在的皇帝虽然不说多好,倒也没苦了我们,只希望他以后别做出不好的事吧。”
两桌的人唏唏嘘嘘,继续感叹,随后又说了其他的事。茶饮完,纷纷离桌结账。
那个年轻人最后一个走,结账时现自己没带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