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芷冷着脸,横剑挡在身前:“你是谁?”
许谨盯着月芷回道:“在下廷尉许谨,谨刚才在渭河边上和公子分手。而且,我怎么从未听闻公子的佩剑赠与了他人?”
月芷心中急转,说道:“我救过扶苏两命,他曾告诉我若有官府为难,这把佩剑可以拿来震慑奸人。”
“可否给我一观,辨别一二?”许谨诚恳道。
“切莫给他,没准他就把这宝剑给抢了。这等削铁如泥,宝剑,就是九卿也动心至极!”胥吏头目一看所有人都无视他,仗着身后贵人的身份,冷嘲热讽道。
李复又是脸前一黑,恨不得直接踹死这个死胖子。但转而一想,这个黑面煞星每每关键时刻总是与自己作对。若是真呵斥死胖子,那不是向许谨示弱吗?不就成了丞相府向廷尉示弱吗?
也亏李复强词夺理找信心,这般七拐八抹能找出这么多理由。不过饶是如此,李复却决定现在以多欺寡,好生教训一下这个总是跟自己作对的廷尉了!
就在李复决定以多欺寡上前群殴之时,数十骑身着盛服的人下马站在了廷尉许谨身后。
为一人正是郎中令周校。
下马的周校真想取笑几下许谨竟被一个家丁给缠住了身,不想鬼叫般的看向月芷:“芷姑娘?”
许谨转头过来:“贤弟,你认识这位姑娘?”
周校一看情况顿时明白了七分事情的始末,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月芷身前:“芷姑娘,你不好好呆在神农大山。怎么一个人独身跑到了咸阳过来?”
月芷身为墨家高层,周校自然是认识的。更是知道月芷和扶苏不得不说的许许多多事情,一见这位大神竟然这般冒失还差点被人掳走。其中紧要,自然了然于心,如何不让周校几近崩溃。
“所幸,所幸,所幸姑娘无碍啊!”周校连忙将许谨辨认的配件还给月芷,在许谨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许谨面色也是凝重:“月芷姑娘,许谨冒犯了,请多多包涵!”
“好说。不过,这些地痞般的胥吏,泼皮一样的李郎中。廷尉大人要如何处理!”月芷看见了墨家人,心中大定。镇定自如地看向许谨。
许谨也不废话,抬头看向城门镇守的士兵:“守城士卒何在?让你们将军下来,速速来此!”
李复心中大感不妙,正想悄悄撇下所有人肚子溜走。不想被眼见的芷伊看到:“快看,那个李郎中要跑了!”
热心的民众们都是心中会意,纷纷围观过来,将人墙堵得水泼不进,针插不入。
踢踏踢踏,城门守城士卒齐步跑来。轰隆之声,让整个街道为之战栗。
一个身披黑甲军侯模样的人拱手问道:“廷尉大人不知唤末将何事?”
“许谨今日临时办理一件案子,人手不足。按例,廷尉亲手查人,可抽调军士不超过五十人。你借我五十士卒一用,如何?”许谨目光坚定,眼神锐利如锋芒一般盯着这个守城军侯。
“诺。“
“你你,到你!你们五十人,立刻听候廷尉大人差遣!”
“遵廷尉大人令!”五十军士转身向许谨道。
“好!”许谨拍拍手:“将这些税吏给我拿下!”
一众围观的民众配合非常,李府的家丁也不管不问。事到临头,李复现自己还是无法面对许谨那种强大的气场。
没有磨砺过的李复跟一只软脚虾一般,心中惴惴。期望许谨看在自己这般配合的情况下,不要为难自己。
李复的期望没有实现,逮完一众为虎作伥的税吏。许谨如鹰隼一般在人群之中一眼盯上李复。
“丞相公务繁忙,儿子教不好。我替他老人家好好管教管教,给我统统拿下,敢有反抗当场格杀!”许谨这话说的是斩钉截铁,杀气凛然。
“许兄且慢!”一骑奔来高声喝道。
“怎么,李由郡丞不在三川郡好好治理。要保下你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不成?”许谨牛脾气犯了上来,压根不给自己留后路也完全堵死了来人想要说的话。
“许兄误会了。我听闻扶苏公子就要北赴边疆,特地从三川郡快马加鞭赶来。”来人名作李由。乃是李斯长子,现任三川郡丞。
李斯支持胡亥,然而李斯的长子自幼便和扶苏交好,两人关系非常亲密。李斯转而支持胡亥以后,李由为此和李斯争辩,未果,李由自此赴任三川郡郡丞。
周校知晓许谨那个臭脾气一顶牛起来难以沟通,便出言将扶苏已经渡过渭河北去,还特意将李由弟弟李复想把扶苏心爱的女子掠去的事情说了。
当即,李由脸色青红交加。心中一堆措辞对着许谨一句说不出口。
且不说扶苏是李由敬重交好之人,更何况是!自己弟弟把扶苏的心爱女子想要掳掠过去,这等丢脸至极的事情李由哪里还敢提出保一保这个祸事的弟弟?
“如此,请代为转交书信一封。至于李复,唉,还请廷尉手下留情!”说着,脸上通红一片离去,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许谨看到李由如此,板着脸说道:“放心,回去不过修养三月,不下塌而已!”
李复一听眼前一黑,当真吓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