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扑通一声跪下,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奴才多嘴了……就任她在宫里边这么胡来?就怕她把自己的小命儿给玩没了。”
夏侯旭道:“行了,你叫几个人,帮她一把。”
起风应了声‘是’,弯着腰悄声退下。
夏侯旭在树下站了半晌,看着两主仆走的方向静静而立,直至有宫婢过来,他才缓缓往东宫而去。
……
萧宝珠回到了潇湘院。
太后寿宴,每年都挑选贵女与成年皇子一起跳《大雅》之舞替太后祝寿。
挑选的贵女身份贵重,除非宣召,只让她们在锦阳阁里住着,并不能在宫内四处走动。
见萧宝珠走进院子,正中规中矩和教舞嬷嬷学舞的贵女们脸上皆露出了些妒忌来。
萧宝珠象没有见到她们一样,仰着头往屋子里走,经过了嬷嬷身边,道:“嬷嬷,我先去换衣服。”
林嬷嬷哪里敢说她,笑着点头,“你快去快回。”
见到这情形,众贵女脸上的羡慕却变成了不甘心了。
徐若萱一脸懂事地凑上前来,道:“表姐,咱们都跳了好大一会儿了,你可得加把劲儿赶上来才是,表姐如果不会跳,等会儿下了课,我来教你。”
众贵女皆连连点头。
徐若萱笑得更为温婉大方了。
萧宝珠侧着脸看了她半晌,忽地笑了,“你教我?你往日里学跳舞的教舞师傅,都是我们萧家帮你请的,你凭什么教我?你当你是自学成才的天才?还教我?”
徐若萱一双大眼睛瞬间蓄满了泪水,连连摇头,“表姐,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见你回到上京不到一年,以前在边城,并没有人教你跳舞,怕你跟不上我们的舞步。”
口口声声为她好,实则每一句都在提醒旁人,她萧宝珠是在边城生活了多年的野丫头,什么规矩礼仪都不懂!
前世,她每次被这些话气得心底里直跳,却又反驳不了,徐若萱却赢得了宽厚大方的美名,她倒反而成了一个小气而心胸狭窄的人了。
众贵女脸上皆露出好笑之色来,互想看了看,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萧宝珠似笑非笑,“徐若萱,没错,我是在边城生活了许多年,跟着爹爹大哥保疆卫国,护着上京的贵女世家平平安安,试问你们谁有这样的胆子?”
“徐若萱,你也就会跳几曲搔首弄姿的舞而已,吃的是我们萧家的,穿的是我们萧家的,一个寄生在我们萧家的破落户而已,你有什么好在我面前显摆的?”
徐若萱的眼泪都停了,半张着嘴,脸涨得通红。
贵女们面面相觑。
“在说什么呢,说得这么热闹?”
一个温和不再一丝火气的声音响起,门边,站着两个女人,都做未婚闺秀打扮。
两人容貌肤色却大不相同。
一个身材壮实,皮肤略微有些黑,穿一件紫色长裙,一张眼睛冷淡而带着些戾气。
另一个却是身姿柔美,整张脸洁白如玉,眼眉秀若远山,美到了极致,带着与众不同的大气与端方。
她一进来,众贵女全都露出丝微笑来,有几位更是迎上前去行礼打招呼,“紫莹,你来了?”
她就是王紫莹,跟在她身边的那位,却是西南大将军的女儿刘盈巧了。
前世,王紫莹嫁给了夏侯旭为太子妃,他登基之后,她被封为皇后,得到了夏侯旭一世宠爱,他的后宫,连美人都没有一个,真真正正地把她荣宠到了极致。
如果不是萧宝珠为了救夏侯鼎出去,试那方子,把自己送给了他,夏侯旭真的看都不会看其它的女人。
为了给她一个子嗣,也为了大周后继有人,夏侯旭才试了那个方子,和她有了一夜之欢,也不过是为了治好他身上的隐疾罢了。
可以说,在前世,夏侯旭简直把她捧到了掌心里去了。
只可惜她死的时侯,那方子才用了一次,也不知道治没治好?
后边夏侯旭有没有了子嗣?
刘盈巧还是象前世一样,跟在王紫莹的身边,是她最好的闺蜜,只是刘盈巧在前世也早早地死了,仿佛是姑爹赐婚时就死了。
说起来刘盈巧与萧宝珠还有旧,萧宝珠与父兄一起在边城居住的时侯,有一次外族入侵,萧长卿向西南大将军求救,她爹刘承乾带兵来助,把她也带来了,和萧宝珠不同,她从小习武,武艺还不错,却全不象萧宝珠那样胡作非为,只知道吃喝玩乐。
萧宝珠在她手底下吃了不少苦头去。
刘盈巧一眼见到了她,便冷冷地道:“萧宝珠,你又欺负人了?”
萧宝珠侧着头望她,“刘盈巧,怎么,你又想帮人出头了?”
刘盈巧眉毛倒竖了起来,直瞪着她。
王紫莹皱了皱眉,“若巧,跟这些无谓的人多说什么?咱们去那边。”
刘盈巧这才冷冷扫了她一眼,与王紫莹往那边而去。
一众贵女围了上去,和王紫莹说起话来,萧宝珠这边便没有人了。
如果是前世,萧宝珠定是心底里懊恼得不得了,怎么也要凑上去打进贵女们的圈子,赢得她们的好感,她的确是这么做的,拼命地学她们说话,学她们的打扮,把自己装成了一个大家闺秀。
这时,她看着她们,却只觉得好笑。
前世,她真是错得离谱,以为这样了,就会有人喜欢她,爱她,可没有想到,一个连自己都不喜欢的人,别人怎么会喜欢?
她转过身去,对在一边等着的教舞嬷嬷拉长了声音,道:“嬷嬷,今儿个还跳不路,如果不跳,我回去歇着了,咱们是进宫给太后贺寿的,又不是攀交情交朋友的,我的时间可宝贵着呢!”
林嬷嬷脸上露出些苦笑来,“宝珠姑娘,你且等等。”
徐若萱也凑在王紫莹跟前说着话,听了这话,马上怯生生地劝,“表姐,你别这样,王姐姐才来,姐妹们总要打声招呼才行。”
萧宝珠看都没看她一眼,对着福三道:“福三,您瞧瞧这无谓人,吃着我家的饭,操着别家的心,真是个养不熟的,我得告诉姑爹,快点儿把这白眼狼指婚了才是,最好是指一个外族来和亲的男人,就不会时不时来恶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