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暖想和叶羽寒撇清关系，他是主子，她是下人，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告诉自己，还有提醒叶羽寒。

叶羽寒懂了她的意思，他现在的表现，足以说明一切。

只是，他为什么会生气？

苏小暖想不明白，或许只是她想多了。毕竟，自她认识少爷以来，少爷一直都是这样子的。

她默默地跟在叶羽寒的身后，原本以为只有少爷和她去买衣服，可谁知道半路上唐冬语杀了出来。

“叶少，我也想买几件衣服，正好你们要去，不介意的话捎上我吧。”她眯着眼睛，脸上带着笑容。

叶羽寒没有回答，转头扫了苏小暖一眼。唐冬语见状，急忙说道：“苏小姐不会不带上我吧？”

“哪里，唐小姐自便。”苏小暖说话的时候，眼睛微微躲闪，不敢看叶羽寒。

叶羽寒的眼中似乎有抹失望掠过。

他径直朝着路边的车子走去。

苏小暖和唐冬语跟在后面，唐冬语故意和叶羽寒拉开一段距离，轻笑了一声，淡淡地说道：“苏小姐，能够正确摆正自己的位置，清楚自己的身份，难怪叶少会让你当叶家的丫鬟。”

苏小暖的脊背微微一僵。

明明唐冬语的声音并不大，却冰冷的好像是寒冬腊月里吹来的冷风一样。

她停下脚步，唐冬语并不搭理她的反应，径直往前走。

苏小暖怔怔地看着唐冬语，沉默下来。

她的位置，她的身份……

苏小暖的十指狠狠地嵌进掌心，死死地咬着嘴唇。这种屈辱，被人看不起的感觉，她曾经也有过。只是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她的双眼里盈着泪珠，望向眼前的视野中，一片模糊。

她吸了口气，把所有的委屈和眼泪都憋回心里，快步地追了上去。

银色的迈巴赫在夜色中长驱直入，苏小暖坐在后座，一语不发。唐冬语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路侃侃而谈，时不时地说些苏小暖听不懂的时事趣事，看着容光焕发、自信张扬的唐冬语，苏小暖把自己的脑袋埋得更低了。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比还好，一旦拿到了台面上，孰优孰劣，丑小鸭和白天鹅，显得如此明显。

叶羽寒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唐冬语的话，看起来意兴阑珊。这让唐冬语颇为恼怒，一个人唱独角戏，她快唱不下去了。

车子开到了云霆国际，三人一起下车，朝着百货商场走去。

唐冬语故意上前，和叶羽寒并肩而立。苏小暖落在后面，看着叶羽寒和唐冬语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这是怎么了？

那抹情绪一涌上来，苏小暖不由一滞，刚才那种感觉——难道说，她已经有点喜欢上了……

不！不可能！

苏小暖摇了摇头，肯定只是错觉而已，她怎么老爱胡思乱想？

走进服装店，光鲜亮丽的衣服冲击着眼球，苏小暖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她的眼神出卖了她。

叶羽寒陪她们逛着，唐冬语看到喜欢的衣服拿起就往试衣间里面走，换上新衣服出来，一个劲地让叶羽寒评价好坏。叶羽寒扫了一眼，说了声：“还行吧。”

他是带苏小暖出来买衣服的，但是苏小暖一直看衣服，不试也不买。叶羽寒微微皱眉，这里的衣服，苏小暖都不喜欢吗？

他猜错了。

苏小暖不是不喜欢，只是看到商标牌子上面的价格，她没敢动。这里的每件衣服都是明码标价，上面的价格，让她的喉咙有些发干。

“怎么不试试？”叶羽寒走了过来，看苏小暖在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面前流连了很久，他刚要帮苏小暖取下来，这时候，他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响了。

叶羽寒掏出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人，说：“我接个电话。”

他往服装店的露台走去。

苏小暖看到叶羽寒想拿那件连衣裙的瞬间，心跳漏了好几拍。她的确很喜欢这件裙子，这件裙子的做工很考究，布料也是上等货色。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裙子，旁边的销售员走了过来，先夸苏小暖有眼光，然后大说特说，滔滔不绝地介绍这件连衣裙。

好看的衣服让人心动，苏小暖想买，心里就像有猫爪子在挠一样。她悄悄地看了眼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她这边的动静，她小声地问：“这件裙子要多少钱？”

销售员听到苏小暖问价格，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她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小姐，这件裙子因为是本季度的限量版，全球只发行两千件，所以价格可能稍稍贵了点，要这个数。”

说着，销售员伸出两根手指头。

“两千？”苏小暖下意识地问，一件裙子两千块，真是奢侈。

可是销售员听到她的话，忽然笑了笑，她的笑容中藏着苏小暖看不懂的东西，说：“小姐，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是两万。”

两万？！

一件连衣裙两万块！？

苏小暖心头一震，眼中有些难以置信。以前她一个月都赚不到两千块，这一件连衣裙的价钱，竟然抵得上她一年的工资！

她站在原地愣了很久，连销售员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唐冬语从试衣间走了出来，看到叶羽寒正在讲电话，她并没有不识趣地凑上去，而是转而望向苏小暖。苏小暖正对着一件裙子发呆，这让唐冬语有些讶异，她款款走了过去。

“苏小姐，看样子你很喜欢这件裙子啊？”唐冬语伸手摸了一把连衣裙，裙子的质感让她眼前一亮，“不错，苏小姐好眼光，这件裙子的确是好货！”

唐冬语转过头看着苏小暖，苏小暖抿着嘴唇不说话。她想了想，瞬间明白了苏小暖在想什么。

她漫不经心地说：“苏小姐，我也喜欢这裙子，不如你让给我吧，反正——”说着，唐冬语凑近苏小暖，在她的耳畔轻轻说道：“像你这种下等阶层的人，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好的裙子？又怎么配穿公主才有的裙子？”

听着对方语气中的不屑和鄙视，苏小暖咬着牙，双眼忍不住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