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居然输掉了第一局发球局啊……”

“那个发球的好像还是他们原来的副部长——如果不是之前突然退部了，现在还是副部长吧。居然被破发？”

“你不知道啦，罗素那个接发球的家伙，也是立海出来的，国中在王者立海也是很有名的，才转到罗素一个学期，加入网球部也没多久……”（注1）

“哎？原先也是立海的？被自己培养出来的选手打脸，估计气都要气死了吧？”

“这下真的有好戏看了呢……”

观众议论纷纷，而立海这边却没有他们想象的气恼不爽。幸村肩上披着外套，抱臂在胸前，表情十分平静：“柳生最近进步也是不小。——居然破发了绿野前辈。”要知道，当时丸井对上绿野，虽然中途因为绿野的计谋和自身的实力一度领先、连续得分，但刚上来面对强悍的“虎鲸”，可是没这么快适应并得分的。

“……绿野前辈可是退部了两个月哎……有所下降也是应该吧……”丸井咕哝。

“刚刚是谁说诚君的力道又大了来着？”毛利一向不怎么摆前辈架势，笑嘻嘻地拍在丸井肩上，表情戏谑。红发的少年一张精致娃娃脸皱了皱，不爽地吹破了一个泡泡。

“绿野前辈没有松懈。”真田沉声道，他一向很是公道，自己实力也强，这么下了结论也没有谁有异议。

不二的食指在下巴上点了点：“绿野前辈没有懈怠，就只能说……柳生的进步太快了。”不过……之前他的心情天天心情那么不好……难道是化悲愤为力量了？

“不管怎么说啦，第一局被破发……下面要是再不扭转的话，开头的士气就弱了。”丸井道。

“也只是一时罢了。”不二微笑。在他们这些一年生来之前，绿野的实力仅在毛利以下一线。就是现在有了幸村不二真田这样实力强悍的后起之秀，绿野的水平也不容小觑，更丰富的经历和长了两岁而更结实的体魄也摆在那里，不是凭借境界高出一层就可以等闲视之的人物。

——柳生这两个月的进步堪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然而绿野也不曾停下，柳生一时占了上风，可不代表之后还可以延续优势。

何况……

“怒涛之鲨，已经用出来了吧？”不二转头问毛利，语气却很是肯定。

“哈，这个问题，不如问问看丸井？”毛利笑呵呵地用宽厚的大手揉了把丸井红色的头发。

“……喂！前辈！”红毛小猪不爽地抽抽鼻子躲开“咸猪手”，然后才回答不二得问题，“应该是吧……我当时也是陷入这样的状况，看起来很占优势，但是其实被绿野前辈有预谋地算计体力和关节的耐力，在得分的同时也疲于奔命而且毫无察觉……最后脚踝吃不住劲儿跟不上球的速度和位移，只能干瞪眼，看着分数一分一分被前辈拿回去……但是……”

丸井诧异地眨巴了一下漂亮的紫色大眼睛：“我和绿野前辈打的时候，柳生就在边上看着啊，他应该知道绿野前辈的算计，有所预料才是……他不会将计就计吧？”

这个问题……

连不二、幸村和柳也陷入思考。别人的话未必做得到，毕竟绿野的实力之强悍，能够应付已然不易，若要得分就更是实力不凡，再能有闲心算计他的算计，玩将计就计？这得是怎样的体力和脑力的结合啊？但是柳生……他就真的不好说了。毕竟是玩推理和逻辑的强者，球技一流不说，脑子转得也快，外表上又一向不动声色，真的看破了绿野的打算也不会外露……

倒是毛利对绿野了解颇深，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朗声笑道：“诚君若是那么容易被将计就计，之前也就坐不稳立海副部长的位置了！他实力固然强，在全国的高手里却算不上顶尖。单纯的力量型速度型，可是很容易被像你们这样的小狐狸伺机咬死的……”毛利笑得意味深长，一年生们转了转眼睛，各自思量。

——场上正是罗素的发球局。风间总一郎不负“美洲豹”之称，一举一动矫健如豹。“急坠的流星”作为其发球绝招，看似技巧简单，却不是一般人可以打出来的，没有强壮的大臂肌肉、超强的弹跳能力、精准的控球技巧还有绝佳的眼力，是无法完成在高空形成极快的旋转然后在最高点猛然击出并使之迅速下落的。

其实这一代的网球少年真的不同以往，他们的实力之强是从前的选手无法想象的——或者，至少是这个年纪所无法想象的。见识过零式发球、唐怀瑟发球等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弹起不弹起、出现不出现、变向不变向的发球之后，“急坠的流星”这种不消失、会弹起的发球看起来着实平平。但即便是敏锐如仁王，又一次cos了奇迹一般的越前之后，失球和接到并打回到对方界内的几率也不过是五五开。就算仁王版“越前”只是停留在他记忆里的越前而不是现在大洋彼岸那一个的真正实力，就算仁王没能百分百学到他的奇佳进化力，但有着很高基础的仁王本身也是现在日本高中的一流选手，更有走到世界看过的眼界，还能把他为难到的发球，也真的不一般了。

“……这个人的身体素质……”柳下意识地凑近了场地，一双眼睛已然张开一线，紧紧盯着那个卷发的中等个子的家伙。明明不是很高壮的类型，也不是娇小灵活的类型，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却能打出别人单纯以身体素质而不辅以特殊技巧的话就无法打出的球……

“……黄金分割！”柳在仔细打量他一番之后，堪比计算机的大脑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薄唇微启，难以置信的语气，从这位一向清淡如茶的军师口中吐出，不由不引起周围同伴的注意。

“黄金分割？”真田抬了抬帽檐试图将那个人看得更清楚，“真的可能？”那不是人类认知中最完美的比例吗？

“是的……他的腿和身体的比，还有手臂……”柳喃喃地道，“最好的角度，最佳的时机……真是上帝的宠儿……”

“没想到还能看到这样的‘珍稀品种’。”丸井又吹起了一个泡泡，这次是果绿色，“不过得天独厚又怎样？天生的幸运儿多了去了……切，这年头天才都不值钱了，黄金分割又有什么了不起？!”

“……O(∩_∩)O~”不二笑眯眯地扭头看了他一眼——这个原先立海独一无二的天才，自从自己来了之后，自称天才的次数就少很多了……平常没看出来哦，不过这下知道了，还是耿耿于怀的哦……

“黄金分割可不是简单的‘得天独厚’就可以形容的。”柳打开笔记本更新资料，头也不抬地向大家普及了一下这个概率之低和这样得比例的难得。

桑原拍了拍光亮的脑门：“那……仁王他们不就危险了？”

“也不是。”不二摇摇头，“就像丸井说的，天生素质好的确是比别人有很大优势，但不是决定性的，我们的训练量，还有仁王的实力，都不是可以这么简简单单就能否定的……”

说话间，场上局势已然改变。仁王似乎在一次次尝试中找到了准确回击的时机，开始得分。

注1：有考据党考据过关东大赛应该是在7月中旬，而日本第一学期期末考在7月初，柳生是第一个学期5月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