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啊，不二，幸村。”

在楼梯口刚巧碰到了四天宝寺的一行人。白石眼尖地看见他们，非常友好地伸出缠着绷带的手打招呼。

“臧琳。”不二微笑地瞅了瞅他的胳膊，“要戴着它打吗？”

“咳咳咳……就不要嘲讽我了吧不二……”白石露出苦相，“再被你杀到片甲不留也未免太过惭愧了……”

不二弯了弯眼睛：“哎……片甲不留或许还是不至于的呢……”

“……”所以说还是要大比分赢，只不过不是“片甲不留”？就这样还要加“或许”？不二周助你可以再狠一点嘛？

“放心放心，我们对上的概率还是很小的呢，这样是不是心情好很多？”

“……喂！”这种变向嘲讽好像我怕了你一样的语气是怎样啊？！

看着白石一副无语至极的样子，不二十分愉悦地呼出一口气——柳之前做过预测，估计白石最可能在单打二，概率高达67.89%，那么，自己理论上是碰不到他的。不过臧琳呐，就算不是我……这一次也也准备了你不可能赢过的对手哦。^_^

“哎哟，好久不见啊毛利。”这边不二和白石完成了“阶段性的会晤”，那一边，两位部长也正兴致勃勃地交谈起来。高三的平善之戴着一顶……呃，绿帽子，厚厚的嘴唇努成怪异的形状，颇有点流里流气的感觉：“唉哟，又是和你打吗？那还真是有点无趣哦……”

“单打一吗？”毛利却漫不经心地摆摆手，“我也觉得跟你打实在太无趣所以决定去会会可爱的后辈啊……”

“嗯？”这下平善之倒是真的有点意外了，“不是你的单打一？那么……”他的目光在毛利身后快速地扫了一遍，眼神最后在不二幸村身上游移不定，“我的对手，又是哪位可爱的后辈呢？”

“这个啊，到时候就知道了。”毛利四两拨千斤地绕过去，然后抬手搭在了平善之的肩膀上，“进场检录吧，时间快到了——要是比赛双方都神奇地因为没有进场导致比赛失效，那才有意思呢……”

“唔……说得不错哦，这样好像也是很有幽默感的做法……”

“你的幽默感偶尔可以用在正常的地方吗？”

“……”

检录完毕，立海和四天宝寺就分别朝着场地的两边走了。因为是决赛，五场比赛都会打满，以单打三、双打二、单打二、双打一、单打一的顺序进行，每场是三盘两胜的制度。赢的队伍要打赢三场。

单打三，立海这边是真田。而四天宝寺……

“千岁千里？”

“他还留在四天宝寺的网球部本身就很奇怪吧。”仁王眯了眯眼睛打了个呵欠，“一直嚷嚷着退部什么的，不就是他吗？”

“之前是觉得要离开去寻找更辽阔的世界，但现在……大概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没有穷尽自己所认识的这个世界吧。”柳这样解释着。

“他对上真田吗？还算是可看性不错的比赛。”幸村评价，转头看了看真田，“听说他的才气焕发升级之后洞察水平甚至超越很多人称为‘直觉’的那种神奇超四维世界观感。真田，去做准备活动吧……这一场，不要让自己失望了。”

“我明白的，幸村。”高大的青年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出去热身——

他过于强调实力和训练量的严酷作风，让他的力量少了一丝境界。而这段时间，意识到这一点的他正在努力弥补这个疏漏。他已经失败了太多次，从关东到之前的决赛。越是不能容忍，就越看不到问题的所在。

……幸村曾经是比自己更执着于胜利的人，却在被奉为“神之子”之后的第一场失败里如梦初醒。或许盛名之下，那种岌岌可危的感觉也愈发强烈，为了维护那份荣耀，他们付出太多，也错过太多，风景也好，快乐也罢，都是原本该被珍惜的事物。

——到了现在的层次，天赋逐渐将少年们区隔开来。即便爱迪生说过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分，但他也同样说了后面的半句话——但没有这百分之一却是万万不可的——但这一句却常常被人们有意无意地搁在一边。

心境。这是纯粹的五维或者力量所无法替代的。那是一种打球的意识，和战略的高度。如果斤斤计较于平面世界的分毫，就永远不能有一览众山小的快意。

——不要让自己失望了。

好友这样嘱咐着。

只因他让自己失望多次，然后对自己愈发苛刻，灵性或宁静如手中的沙，越是攥紧，就流失的越快。好在他终于明白过来。也好在，到底不算晚。

.

S3的比赛一开始，千岁千里就开出了神隐的妙计。只可惜真田也对此颇有了解，再加上在立海，所有人都常常被不二用“消失的发球”“照顾”一二，所以很快找到了球的真迹，轻哼一声将之打回。

不等千岁发挥“才气焕发”的招数，真田便以“雷”出击，几个重球让地上全是火烧火燎的痕迹。

比分写到2－1。

千岁也知道真田不好对付，终于再第四局开始就做出了他的预言——七球。但下一刻，真田周身气场一变，他就无法确定了——真田的“阴”很少使出，因为是专门为克制手冢制定，别人不大适用。但对手偏偏是千岁——同样掌握了才气焕发之极限的选手。“阴”一出，整个人如同笼罩在看不清楚的薄雾里面，雾里看花而徒劳无功，只能放弃使用这种消耗精力又没有任何作用的手段。

——明明在别人那里都是预测神器的才气焕发，在真田面前却只能说是鸡肋而已。

但是千岁当然不仅仅是如此而已。见才气焕发没有效果，高挑的肤色黧黑的男生忽然轻轻转了转球拍，调整了一下整个人的姿态，忽然就显得同样飘忽起来——不，或许不能说是同样，真田的“阴”是让人透过才气焕发看过去时无法对焦一般虚幻并且频闪，而千岁的状态却好像是如影随形但又无法触及的薄雾和轻纱，倏忽缥缈，宛如流彩轮转。

真田的落雷打在那层薄雾上就仿佛被层层叠叠柔软的棉絮阻隔，渐渐减缓了力道。然后从那层纱雾之中转出一个人影，抄起黄绿色的小球，轻巧打回。

——并且，千岁的才气焕发，似乎已经进化成可以避开“阴”的封杀的状态。但见他眯起眼睛，神色肃然，额上见汗似乎有些费力——但却实实在在可以起到作用了。这一次，当他吐出“十二球”的字眼之后，一球一球，两人之间“嗖嗖”之声不断，全场观众都在绷着心跟着数。

——然后就在第十二球的时候，真田的网前挑球挂网，如同脱力一样软绵绵地坠落下来。

“4－4平，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