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堂在家族男孩当中排行第五。
龙千岁目光继续看着训练场内,进步神速的肖湘:“没信。”
两人之间有了短暂的沉默,龙彻一又问:“你在看什么呢?”
“……看人。”龙千岁回答。
这算什么回答?龙彻一皱着一张脸跟他一起看那些弟子:“人有什么好看的,不就一个脑袋两条胳膊两条腿……”
是。
“可为何长着那么不一样的心?”
龙彻一闻言再次扭头看过来:“你怎么都不去看贝儿了?”
龙千岁嘴角不由自主抿起来,不说话。
龙彻一再说:“不去怎么也不问我她现在的情况?”
分明说出这些事龙彻一心里肯定会特别难受,但却在刻意地缓和她对那件事的情绪,别人都没关系,但龙彻一说这些龙千岁莫名觉得胸腔难受,格外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她扭头就走。
龙彻一长臂一伸拉住这人的胳膊,龙千岁冷然不肯回头,龙彻一走过去两步将她轻轻靠在自己的胸膛。
即便龙千岁看似从来不曾融入他们的成长,但关键时刻,他们知道着彼此最微妙,最难以表达的感情。
不用说也什么都知道。
就如同要是哪天他没保护好龙千岁再苏衍交代一样,他知道如果可以,他们愿意用性命去捍卫彼此珍视的所有,为的只是那份过命的义气。
龙千岁的额头轻轻抵在他衣襟前不动,龙彻一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大手抬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这一段时间如同柳絮漂浮的思绪又慢慢如同雪落降落,有序地落在地面上。
在阙恒告知她的人类生命面临枯竭与消亡的时候,偶尔看着苏衍会有种若即若离的飘忽感,就感觉自己正在用灵魂来看着他,等到哪天她真的消失了,也很能像当时一样看着他。
这种寂静而又绵长的凝视,偶尔也会延伸到老太太与龙战还有苏衍爷爷的身上,回忆就如同长河一样在心里缓缓道流。
如今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所谓义气,被龙彻一轻轻的安抚,忽而有种无处遁形的软弱,胸口隐隐酸,眼睛也干涩得厉害。
这些人类的感情似乎要在她消亡之前肆虐一般袭击着她,年少不知的爱恨,却仿佛要在这转瞬天涯的时刻排山倒海而来。
“我是不是该说一声苏衍来了?”龙焉玉走了上来,他身边还跟着肖湘。
龙彻一揽了下龙千岁的肩膀:“这家伙在哭鼻子呢。”
龙千岁没有反驳,但大家都看得出来她的表情很平静,根本没有哭,龙焉玉看着她眉宇间多了一分无奈:“她要真会哭鼻子就好了。”
说完,他看向龙彻一:“贝儿好些了吗?”
龙彻一:“身边不敢离人,我妈在陪着她。”
肖湘面露担忧:“我昨天说要去看望贝儿的,师兄说最好过段时间再去,贝儿现在需要静养。”
那个时而小天使时而小恶魔的丫头现在看着像没有生命一样,龙彻一脸又皱在了一起:“嗯。”
肖湘安慰道:“彻一师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龙千岁忽而闭了闭眼。
细致的龙焉玉立刻现了,轻声问:“千岁?”
“没事,我去找下苏衍。”她走了几步停下来,回头看肖湘,“肖湘,下午跟我去一个地方。”
肖湘一愣,下意识地先看了龙焉玉才问她:“去哪儿?”
“等我电话。”
第七院办公室内立着一个黑色屏风隔断,屏风前的桌上放置一盆兰花,屏风后方有两架同色系的木质书架。
苏衍不在,龙千岁没有闲坐干等的习惯,便走到书架那找书翻阅打时间。
还没看两页,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龙千岁拿着书准备从书架后边走出来。
“苏衍,你最近好像在刻意疏远我?”胡心月的声音传来,接着是她随手关门的声音。
苏衍将手中的册子往办公桌上放:“你想多了。”
胡心月无奈一笑:“就因为我跟你说了,关于你未来的事?”
坐下来的苏衍想了想,直视胡心月:“只要你是一个正直的灭魂师,与苍龙门目标一致,我就视你为同门伙伴,至于你说的其他我不想知道。”
“呵呵。”胡心月靠着墙站着,并没有刻意与苏衍拉近距离,“如果我坦白告诉你,我知道你体内有神格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