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琨只觉喉头哽咽,沉默半响道:“放下来,先治伤,别真死了。”赵胜点头道:“也是,伯颜大人把他交到我们手上,死了就有负大人重托了。”
陆琨见他松口,急忙将绳子松开,却不敢上去回护,只能尽量将绳子放的慢一点儿,不让阿止的伤势加重。
赵胜叫来狱医,冷冷吩咐道:“随便给上些药,别死了就行。”
狱医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趴在地上的阿止:“大人,上药可以,可是暂时不能动刑啊……”
“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看你就看!”陆琨也狠狠的指使着狱医,希望就此减轻赵胜的不信任,狱医哆哆嗦嗦的点点头,蹲下身扯开阿止的衣服,看了一眼肩上的伤口道:“虽然伤口大了一些,但是没有伤及骨骼,小腹上的也是,只是用剑尖划开,伤口虽然长,但是不深。”陆琨闻言暗暗放心,但还是吼道:“验尸呢你?闭嘴治伤!”
狱医有些心虚的看了看陆琨和赵胜,打开药箱,刚要拿出药瓶,赵胜便道:“他背上是什么?把他翻过来我看看!”
狱医无法,只得轻轻将阿止翻了过来,满是血迹的后背上,隐隐可见一个黑色的刺青,从腰部一直延伸到脖子。
“洗干净!”陆琨的声音也有了轻微的颤抖,狱医闻言,急忙打来清水擦干净阿止的后背,一个繁琐难辨的图案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阿止的背上,黑色的细线交织蜿蜒,其间还夹杂着几根略粗的黑线,和形状奇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也只是一团杂乱无章的黑线。
支走了狱医,陆琨蹲在阿止身边仔细辨认,也没看出是什么东西,赵胜忽然道:“刚才他抢秋儿尸体时,宁可前胸受伤也不让后背被划到,可见这个图案非同小可。”
陆琨闻言心中一动:“此事非同小可,你去报告伯颜大人,我再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赵胜也知事关重大,而报告之人恐怕可以获得更大好处,便应诺离去,陆琨咬了咬呀,舀起一瓢凉水浇在阿止脸上,见没有动静,干脆把桶提提来倒在阿止头上,阿止皱了皱眉,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陆琨,眼神有些迷茫。
陆琨压低声音道:“这里只有我。”
“他呢……”似乎是疼得厉害,阿止吐字有些无力,陆琨将被水打湿的手放进嘴里才发现刚刚浇的是盐水,不由有些愧疚:“我……不是的那是盐水……他……他发现了你背上的刺青,去报告伯颜了……”
阿止无力的闭上眼睛,半响才睁开:“该来的总会来的……”
陆琨看了看身后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责备道:“你今天就不该出来!”
“我藏得并不隐蔽,如果让那姓赵的发现,岂不是连累你?”阿止迟迟的笑着,右手支撑着身体想要爬起来,陆琨急忙伸手去扶,阿止摇头道:“你最好还是将我捆起来,不然一会儿伯颜那个老东西来了,你怎么解释?”
陆琨心中感动,但此时只好将阿止扶起来,捆在木桩上,只要不被吊起来牵动伤口,阿止应该会好受些。
阿止笑了笑:“你下手太轻了,动刑吧。”
“等伯颜大人来了,恐怕不会善待你……”
“呵呵……你错了,伯颜来了,为了不误伤我背上的刺青,也不会对我用刑,你现在动刑,反而会体现你的……忠诚,此外,你以为这里没人外面便无人看守了吗?如果听到这里没有动静,一定会有人冲进来,你信不信?你泼醒我,一定有话对我说,他们进来,你就说不成了……”
陆琨却有些犹豫:“我……怎么下的去手……”
“下不去手……下不去手你怎么办大事儿?”阿止笑了笑,鼓励道:“动手吧……”
陆琨无法,只得从墙上摘下一根皮鞭,凌空挥了挥:“得罪了。”然后走到阿止身边,扬起鞭子抽了下去,“啪!”随着一声脆响,阿止的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后喘息道:“有什么话,说吧,我听着,不会昏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