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蓝之人见笼中众人的无助、不安、彷徨,不由得对着阿归道:“你果真不是个普通的小鬼。”
阿归道:“哪里哪里。”
说罢,兀自转身下了楼去,那两名黑衣男子急忙紧随其后。
来到五楼,阿归同样说出一番魅惑人心之语,直叫笼中之人个个迷茫不安,原本在心中坚定不移的信念,如今却正被一点一点蚕食殆尽。
半日转眼过去,阿归回到了七楼,自顾自地进了囚笼。
这时,一连串“踏踏”之声响起。
片刻不到,梯口已相继行上来六人,正是纯红之人等六人。
六人站定,皆目光炯炯地盯着阿归,同时皆是嘴角噙笑。
阿归扫了一眼六人,随意坐在地上,道:“你等有事么?”
纯蓝之人忍不住最先开口道:“七妹做的事情,无论多么怪异,果然全都正确。”
纯红之人道:“那是当然。”
纯橙之人道:“小鬼,多亏了你,我等这里关押的人,区区半日却已经少去了大半。”
纯黄之人道:“留下来的人却也只不过是些愚笨不堪的顽固。”
纯绿之人道:“那么给我练练手上功夫?”
纯青之人道:“何不给我练练腿上功夫?”
纯蓝之人瞧着二人,笑道:“两位哥哥不必争了,若想练武,何不用自已楼层的人?”他又笑了笑,道:“不过我看你们练武是假,想要将三哥那里的人全部占为已有才为真吧。”
纯青之人、纯绿之人转眼瞧着他,一齐笑道:“好你个老六,竟敢开哥哥们的玩笑。”
纯蓝之人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
纯黄之人叹道:“说起来老六才二十有六,叫他每一日都跟着我等出生入死,岂非真的有些为难他了?”
纯蓝之人转头看着他,立刻出声道:“三哥说哪里话,我等六人皆为同母,且拥有同一个理想,只要是为了掌控中原,区区劳累、生死,又算得了什么?”
纯红之人高声道:“说得好,不愧是我的六弟。”
纯蓝之人黯然叹息道:“大哥切莫夸我,说来也是惭愧,虽说得好听是跟着你们出生入死,却也只不过是躲在你们身后罢了。”
纯橙之人摇头道:“六第不要妄自菲薄,虽然你的武功不佳,但有一些好主意,却也是你提出来的,不是么?”
纯蓝之人叹道:“七妹一个人就能想出来,我却也只不过是班门弄斧了。”
“不管如何说,反正理想即将实现了,不是么?”
忽然,纯紫之人推开密室小门,碎步而出,淡淡道。
当下纯红之人高笑道:“七妹说得真好。”
其余五人也尽皆附和。
纯紫之人也不看六人,只盯着阿归,道:“进来。”
阿归一愣,却也随口应道:“好嘞。”
他缓缓起身,而后出了笼门,径直进了密室。
纯紫之人又对着六人淡淡道:“怒老七失礼,就不陪几位哥哥多言了。”
纯红之人道:“无妨无妨。”
话音未落,纯紫之人已转身进了密室。
纯黄之人立即小声道:“莫非那小鬼喂七妹喝下了迷魂汤不成?”
纯蓝之人摇头低语道:“我也不知。”
六人低头交耳,讨论了一番,却也未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去想,纯紫之人做事,他们放心得很,而后皆自行离去了。
阿归进得密室,迅速向周围瞄了一眼,发现场中唯有一床,一桌,一椅,四面墙壁又呈现出种单调枯燥的灰白,显得异常冷清。
现在,在木桌之上,已放满了盘子、碟子,还立着两具碗筷。
纯紫之人行了进来,绕过阿归到了桌旁,而后坐了下来。
她又斜着眼瞧着阿归,道:“过来。”
闻言,阿归径直行了过去。
纯紫之人道:“吃饭。”
阿归低下了头,看着桌上的饭菜。
一碟小葱豆腐,一碗清香白菜,一盘凉拌萝卜,还有一个果盆,里面盛着苹果、香蕉、黄橙、香瓜、葡萄、青枣。
这时,纯紫之人已端起碗筷细吃了起来。
阿归微微吸了吸鼻,竟似已红了眼眶。
忽然,他瞪大了眼凝注着纯紫之人,吃吃道:“为何对我这么好?”
纯紫之人缓缓咽下嘴中食物,淡淡道:“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为什么……”
阿归喃喃道。
说罢,双手捧起碗筷,张口大吃起来。
现在,二人已用完了饭。
说是二人用完了饭,实则几乎所有的饭菜、瓜果,都是被阿归吃下去了。
纯紫之人只咽了几口就未再吃,只瞧着阿归吃饭的模样怔怔出神。
阿归看着纯紫之人,连续打了几个饱嗝,才开口道:“我想要到外面去。”
纯紫之人道:“好。”
阿归诧异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要去?”
纯紫之人道:“为何要去?”
阿归一怔,随即笑了笑,道:“我想去同他们一起抓人。”
纯紫之人道:“好。”
阿归道:“你就这么相信我?”
纯紫之人道:“不为什么。”
阿归深吸了口气,凛声道:“你大可放心,你对我这么好,我说什么也绝不会背叛你。”
纯紫之人未再说话,只轻轻拍了拍手。
没过多久,密室门口已现出了四道人影,其中两个正是上午看紧阿归的人。
纯紫之人随意看了一眼四人,道:“将他看好,其他不管,若是敢逃,打断双腿。”
阿归笑着道:“紫大人放心,我绝不会逃。”
于是,阿归带着四人一路出了塔楼。
在地下密道中胡乱转了一会儿,阿归不由得已有些晕头转向。
他依着冰冷石壁停下,微微歇息了一番,心道:“乖乖,也不知这鬼地方是用了多少人力、物力、时间……”又转眼瞧着四人,出声道:“你等四人来多久了?”
最左面一人答道:“六年。”
阿归道:“六年?”
这人道:“建出这庞大的地下构造,用了整整十年。”
阿归惊呼道:“十年。”
这人道:“不错。”
阿归道:“那么现在看来,费了十年却也挺值。”
这人道:“自然。”
阿归道:“那么你既然已跟了他们六年,如今在众人之中的地位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