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一幕一幕在他面前停过,烧灼着他的灵魂。他赫然发现,或许一切都是错觉。
端木朔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在这凄迷的雨夜中,他的话音里似乎有一丝的迷惘。
端木府的巨宅,占地逾十亩,美仑美奂的亭台楼阁栉比鳞次,廊腰缦迥,檐牙高啄,各抢地势,勾心斗角;门前金漆牌匾,题着“的卢”二字,昔年汉王刘备名驹,唤曰的卢,以“的卢”喻“马”,确是一绝。题字笔法挺拔,当是出自近人唐寅手笔。
后门,隐藏在一条弯弯曲曲的巷道中。巷中很暗,而且岔路奇多,但皇甫泽却如识途老马一般,摸黑东抹西拐,脚下连停都没停顿过一下。
墨瞳等四人紧随其后,神情都显得有些紧张,个个手扶刀柄,一副准备随时出手的样子.接连转了几个弯,皇甫泽忽然停下脚步。
只见他双掌一圈,真气环旋鼓动,来箭甫插入真气圈,即顺着内劲,缓缓成圈流动,半空一座旋转大箭环,煞是好看………
众人对面,方要询问,忽听空中轰轰之声,此时天色相近黎明,妖氛散后,残月坠树,晓星犹荧,天空中刚现出鱼肚色,那异声发自众人头上,却又无什影迹,正不知妖人闹的什么鬼玩意儿。
每次,她都要恭谨地叫他先生。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对他恭顺有礼,不敢有半分偕越。她总是默默忍受他所有的伤害,忍受他为她做的一切安排。
龙吼之声,如同有形气劲,厉不可当,独孤克惨声痛呼,耳膜立穿,鲜血自双耳耳孔喷出。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嗤嗤破空之声大作,无数利箭分从道旁两边山壁峰顶漫天疾射而来,箭急力劲,显然是均发自强弓硬弩。
此时那燃烧的火海已逐渐熄灭,除了仍有零零落落的火花与阵阵浓烟之外,一片茂密的松林,已然全部付之一炬。
龙,猝然停下,发出一阵欢天喜地的吼声,张口一吸,停在地上的宝珠竟被他吸在口中。冲天一飞,直上云端,目闪鳞片金光灿然,在白云间星星闪动,身形再一折,冲上云霄,倏忽无踪。
皇甫泽俯首审视,果见脚下的积雪较平,两旁树木丛生,分明是一条官商大道的影子。
忽觉一阵奇寒刺骨的冷风卷来,全身僵硬,顷间结成一道冰柱,从此失去知觉……
一个发出一道青光,一个玉手一扬,飞起一蓬五色彩丝,由内而外反兜上去。
魔道即是魔界之道,或在地底、或在树丛、或在虚无标渺间,为天下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所行之路、所居之室。
皇甫泽的身形似乎跟漆黑的雨夜融为了一体,只有他的眸子依旧明亮,像是雨云所遮不住的两点星辰。
此时,一个高大的和尚跟一位俊秀的文士远离临安,奔向江西,目的地是南昌古城。另外还有一位儒生,却在暗中追蹑着这一僧一俗。
其外,两位姣美如仙的姑娘,不知何故,宁受风霜之苦,各跨宝马,悄悄追着那位独行的儒生…
隔冰而看,双目神光湛然,面目栩栩如生。地上的九州神龙恶煞双眼圆睁,早已断气。他闭起眼睛,念及与众人种种恩怨情仇,往事如梦如烟,潸然泪下,久久不能自已。
另听得洞内发出声如嘎铜的怪声,沿着洞壁,反震直上大厅,声音甚是骇人。
他习惯于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不考虑是否会伤到她,因为,她习惯了受伤后离去,也习惯了离去后的回来。
他也习惯于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甚至习惯到忘记了为什么她一定会回来。
只见一名鬃发斑白的老人,已自楼梯缓步而下,他身后跟着两个中年人,那两人手上各端着一盏油灯,灯光摇摇晃晃,但那两个人的眼睛却都转也不转的直盯在皇甫泽的脸上。
转过了几个山坳,立即看到十几里外,有一处不少的房屋,虽然屋顶上已被积雪掩成一片银色,像一座一座大的雪堆,但仍可看出黑黝黝的墙壁…
身躯粗壮,半敞着胸膛,肌肉结实得油光发亮,眸子湛湛有神,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个一等一的外家高手。他和皇甫泽适才一样,双手恭恭敬敬高举。
二人来时,本在一幢青光护身之下,与众会合,敌已发难,那满空妖叉爆发以后,化为亿万光针,分朝众人围去,光甚强烈,冲射之力更猛。
端木漾儿满脸得意的神色全都不见了,那股自信的味道也已消失无影无踪,只剩下一脸尴尬之色,道:“我……我……”
慕容萱的脸上有着一丝迷茫,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总算是平安回来了。无需他跋涉千里去救她,也不曾因一念之仁而事情不可收拾。
她深爱慕容萱,心中原无恨意,她之所以会故意对他不理不睬,原是女人一种撒娇的本性。
不料,慕容萱以为她是真的不能原谅自己,加上此时沉重的心情,以致引起了心头的悲伤。
如此深邃的思想,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不但不能理解,还有这么多人想反抗他,对他感到恐惧。
她也不知道是否该回到这里。也许,只是个习惯。离开了,就要回来。也许,她只是没有别的去处可去,只好回到这个伤她伤得如此重的城市,见到这个伤她伤得如此重的人。
随行的人马立刻一字排开,退到路旁。马车也连连后退,将去路完全空了出来。
他霍然发觉,除了那一次,她在昏迷中的无心对答,其实他们从来都没有谈过心。他与她虽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一道冰冷的墙。
一条长身怪物突从洞中飞上来,直抵崖顶,在大厅盘旋飞舞。皇甫泽定睛一看,只见它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免、耳似牛、颈似蛇,腹似蜃、鳞以鲤、爪似马、掌似虎,育有九九阳数八十一片鳞,喉下有逆鳞,头上有博山,盘日有发髻,鳞鬣偃蹇怒张,竟是一头活生生的真龙。
血红的夕阳染红了笔直的官道,也染红了独孤克白净的脸。车行颠簸,马快如飞。
独孤克四平八稳的坐在车厢中,其他人马也纵缰疾驰在马车两旁,几乎将宽敞的官道整个挤满。
车夫老刘子挥舞着长鞭,不时发出兴奋的呼喝。在他说来,纵马飞驰显然要比缓速慢行过瘾得多。
“我老人家是天才。我虽然出身武当,却把武当的心法变化了一下,变得既简单、又有效,而且也最适合你们少爷这种体质的人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