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我破你田丹,毁你一身修为!让你生不如死!?”
嬛嬛捂嘴直笑似乎十分高兴,软剑一甩,围绕不足一握的细腰,玉手呈爪,朝明华的田丹重重抓去。
明华闭上眼,天魔内劲迎面扑来,面孔早已不是当初的稚嫩,而带上了些许少年的坚毅。
望着明华闭上双眼,坚毅的面孔露出少年不屈,她的右手突然停住于空,“毁你一身修为太便宜你了!我要毁了你的心!”
嬛嬛娇喝一声,玉足轻点,往后飘去,天魔内劲浑浑翻涌,不断朝身前凝聚,天魔内径凝聚于空,逐渐出现一颗冰晶状的黑色凝体。
黑色凝体絮绕天魔内劲,有一拇指大。
她脸色微白,这般疯狂的输出天魔内劲对她同样不轻松,天魔内劲一缓,微微蕴养内劲后她脸色才重新恢复红润,咯咯笑起:“我改变主意了,你不是想要当大侠吗?我偏不,我让你做我的魔奴!”
她素手成掌,天魔内劲自然运气,素掌成魔掌,朝黑色晶体重重一砸,那黑色晶体便直射明华的田丹。
每一门内劲各有其独特性质,蜉蝣劲的内劲特性是弥漫,举手投足间自然蜉蝣内劲弥漫,腐蚀武者。天魔劲霸道无比,其特性却又有不同,是双生魔心。
天魔劲能在武者田丹内种下一颗魔心。
被种魔心者为魔奴,种魔心者为魔主。
魔奴寄魔心,为魔主所控,魔主要之死便死,要之生便得生。
这魔心便是那黑色晶体,她要将魔心种在眼前这个自诩大侠的可笑之人的田丹中,让他成为她的魔奴,做尽天下恶事!
魔心射到明华腹部,似乎冰融般一下浸入他的腹部。
魔心入体,狂暴的天魔内劲,也宛如一道黑色洪流涌进明华的筋脉中。
顷刻,剧痛袭来。
筋脉承受不住天魔内劲,尽数断裂。
筋脉断裂之痛,远胜四肢十指断裂。
痛,剧痛!
明华的脸色瞬间惨白,前额同样现出密麻如雨的细汗,牙齿不禁紧咬。
疼!
若是平时,他肯定会痛喊出来,什么天子礼仪,大侠面子也不如一时痛快。
可如今,面对嬛嬛,他却紧咬牙齿,不愿发出一丝痛呼。
他就是要让嬛嬛,不能痛快!
明华盘腿坐起,手虚捧田丹,运转明皇天子决抵抗如洪水般浑厚般涌进他筋脉的天魔内劲。
明皇天子决运转到极致,田丹处,不断散发淡青纯净内劲的青鹿玉玺加速转动,散发倍数于前的纯净内劲,纯净内劲经过奇经八脉,被明皇天子决转化为淡金色的明皇天子劲,在各个筋脉穴道中形成屏障。
只是这些淡金色屏障在如洪水般的天魔内劲面前,却显得脆弱,被其横冲直撞,不断肆虐筋脉,一道道的屏障被冲毁,较为狭隘的筋脉更是被冲击的断裂。
筋脉破裂之痛,浑身如被无数针从体内扎,比四肢十指断裂要痛上百倍。
只是他仍然不肯痛呼一声,双眸死死盯着嬛嬛的瞳孔。
嬛嬛下意识低下脑袋,面色面色微白,低喝道:“你还敢抵抗?你低我三境,想要抵抗天魔种心?不可能!”
修炼天魔劲的人,魔心是根本,从初学天魔劲时便会生出两颗魔心,一颗主心,一颗辅心,主心实际上就是天魔内劲的源泉,不断蕴养内劲,也不断吐纳内劲,这一吐一蕴,内劲得以增长。
辅心却不同,它伴生主心存在,非但不能吐纳天魔内劲,还会摄取主心的内劲,对内劲的增长有害无利。
可如若将辅心寄入魔奴体内,一行一作之间,能吸取吐纳魔奴的内劲。辅心对魔奴的修炼并无害处,反倒还能增加其修炼速度,唯有魔主需要其时,将其取出服下,主辅二心重新结合,便能修为大进。
魔奴魔主之间,虽是从主关系,魔主身死,那魔奴也必死。可如若魔奴身死,魔主也会受重伤,修为大降。
除非能及时将辅心取出重归魔主,修为才能恢复如初,大大提升。
如若魔奴身死,魔心被毁,那魔主终生也不可能再有突破。
只是利大于弊,魔奴对魔主,只能言听计从,否则魔主心意一动,魔奴便会遭受折磨。
心念于此,她心中微定,又重新正对明华。
“让我当奴隶?”
明华勉强惨笑,运转明皇天子劲,恍如整个人都散发金色龙威,脸色越发惨白,双手颤抖。
种魔心,剧痛,只是想让他束手屈服,当一个奴仆?
不可能!
大成的皇帝,没有一个是差的,没有一个是懦夫!
大成的皇帝,不可能会当奴仆?
不可能!
明华额上的汗水淌下,沾湿了衣裳。
脚下一踏,右手呈掌,猛然击在膝盖处,脊椎如松笔直,支撑着身体直起。
他是大成皇帝,住的是天下中心—皇宫。坐的事天下最有权威的椅子——龙椅。手握的是天下的权利的象征——天子剑。
天子御民,天子如何会向区区一介妖女屈服?
不可能!
望着他坚毅的面孔,嬛嬛绝美的面孔先是一怔,低头喃道:“让你当我的奴隶,就那么难为你了?”
“宁愿死?”
喃喃几句,她眼中掠过不服之意。
天魔教教众无一不倒在她的裤裙底下,即便是圣门圣女看着她时,也只能说一声狐媚。
她如此绝美,让明华当她的奴隶,又有何不可?
“如此,我偏偏要你当我的魔奴!我倒要看看,魔心寄入田丹,你是否还能这般嘴硬!”
她面色一肃,轻柔踏前一步,身上的天魔内劲倏然爆发,天魔内劲轰入,将明皇天子内劲轰开。
魔心种成!
嬛嬛脸上一松,开口:“魔心种成,日后你便是我的魔奴!”
“不可能!”
明华猛然站起,牙隙流出血,直勾勾的盯着嬛嬛。
魔心入体又如何?戮心之痛又如何?
他宁死也不愿当奴隶!
“不是?我就要你是!”
嬛嬛娇喝声起,右手平伸,五指上略有天魔内劲,五指呈现爪势,似乎掌中有一物体般。
这一抓,仿佛如抓在明华的心脏上。
绞痛,心如绞痛,让他的身体如虾弯曲,蜷缩于地。
他的田丹内,魔心如喷雾般射出道道黑雾,一道道如跗骨之虫死死扎在筋脉内壁,不断拉扯筋脉,与此同时还不断往心脏处蔓延,最后成一抓的模样,狠狠捏抓。
魔心入体,生不如死。
“说,你是我的魔奴!!”
嬛嬛望着蜷缩在地上的明华痛苦的模样,似乎开心的咯咯笑起。
掌握他人的性命,为所欲为,这就似手握天下权,做至高无上的主宰,她会不开心吗?
笑话,她会可怜?
现在是谁可怜?
明华蜷缩于地,身体抽搐,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疼,戮心之疼。
望着明华痛苦的模样,她似乎很是痛快,咯咯笑起,手一收,明华霎时如失去脊椎骨般软绵下来。
天魔劲收,他田丹处的魔心也安稳下来。
望着他的模样,嬛嬛蹲下,望着他咯咯笑道:“如何?如果你能跪下来求我,或许我还会让你过的好点”
明华在地上挣扎片刻,勉强抬起脑袋,裂开嘴巴:“你,真,可,怜”
嬛嬛脸上的笑容一僵,站了起来,伸出右手缓缓吐出一词:“魔心!”
...
虎牙城郊外,纵横山庄旁,小林子中,地底之下居然有一个密室,密室阴森潮湿,深处有一监牢,牢内又锁一位身着破烂,神志不清,又不断呢喃什么的囚犯。
吱呀~年久生锈的铁门缓缓打开,发出刺耳的声音。
两声啪嗒响起,是踏在土壤上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响起,密室内走进一人,此人面目坚毅,正气凛然,虽四十余岁,可行走之间自带凶猛气势,身着锦衣绣袍,腰佩玉,双手手掌宽厚,显然是有手上功夫。
如若此时还有其他人,那这个人就会发现,眼前这人是纵横山庄的庄主,良郡第一高手,一身修为足足有恐怖的先天初期之高。
段横,良郡第一高手,闻名徐州的正道人士,待谁都是一副慈和的模样。
只是此时,他脸色阴沉,完全不像平时。
阴暗的牢房内,一手持火烛,一手捏住那囚犯的脸,强迫囚犯看着他。
那囚犯脸上皱纹沟壑,却是一个五十余岁的疤脸老人,疤脸老人双眼紧闭,眼角流下两道血泪,似乎是个瞎子。
段横望着这老人,眼睛眯起来,开口道:“这半年的星象如何?”
疤痕老人吐出一口浊气,眼皮蠕动片刻,依旧没有张开,口中神志不清的道:“星象并无异动...”
听见疤痕老人的话,段横眼睛眯起更甚,淡淡道:“近期江湖动荡,必有动荡,”
虽然疤脸老人似乎是个瞎子,可依旧扭头对着段横,嗤笑一声:“我被你锁紧这地牢二十年,每逢月三你才肯放我出去观星象,二十年的不见天日,早让我失去占星的能力”
“呵呵,是吗?”
段横笑了起来,松开疤脸老人的下巴,轻踱了几步,开口缓道:“你段家自五百年前便是气运大家,所占之卜无一遗漏错误,大成皇帝都要倚仗你们一族的占星能力,如今你说失去了占星的能力?我不信!”
说到这,他脸色一肃,右手成拳,猛然往上方砸去,黄棕色内劲轰到上方的黄土,将厚达半丈的地面给砸出个窟窿,月光射入,天空星点光芒闪耀,做完这些后他脚往前一踏,站在疤痕老人面前,右手如虎抓出,死死摁住那老人的下巴,左手一拳砸在捆住疤脸老人的铁链上。
哐当的一声,铁链居然被他一拳砸得裂开。
他又一把将疤脸老人抓到洞窟下,强行让他的面孔面对星空。
星空有光华,照射在疤脸老人面孔上,却似乎不是光华,而是硫酸。
“啊!”
疤脸老人极其痛苦的惨叫出,枯缩的双手死死抓住段横的右手,不断拉扯,只是任凭他如何拉扯,也不能撼动他双手丝毫。
“你快给我看!”
段横眼露疯狂之色,疯狂的吼起。
“啊!”
疤脸老人惨叫连连,月华照耀在他的脸孔上,居然似乎消融了他的眼皮。
他终于忍受不住巨疼,双眼猛然张开,露出的不是大成人都有的黑色瞳孔,这眼眸表面,还覆盖着一层白色晶体。
“帝皇星黯,王星起,天下大变,朝政大改!”
疤脸老人痛苦的喊着,头发顷刻全白。
“帝皇星黯?”段横面露喜色,喃喃道:“机会来了,机会来了!”
而后他又盯向疤脸老人,右手用力一推,将其推到月华照耀不到的地方,之后完全丢下了那张慈和的面孔,露出狰狞的疯狂。
“天下大变,庸人忧命,而这强人,却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变强!老匹夫,你薛家有如此天赋却不多加以利用,愚昧,愚昧!”
“如今我借着这个机会,一统良郡武林”
“天下成功,必先有准备。只要我借着铲除夜魔教的名头,统一良郡武林,届时趁乱而起,当这中原的盟主也不无不可!”
“哈哈哈!”
他疯狂笑着,丧心病狂,猛然转身,又将铁栏重重砸上。
“关起来!”
“喏...盟主”
地囚内,疤脸老人双眼紧闭,血泪留下,许久他才缓过来,勉强轻笑:“段横,段横,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天命能看,却不可改。我薛家五百年又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天命是你的,其他人夺不走,天命不是你的,你即便耗尽心血,也不可能得到。”
“天命,此乃天命,天下人,不可逆天而行,即便是...天子”
他惨然笑道,挣扎站起,踉跄走到洞窟下,月华照耀进来,他抬起头,满是皱纹的脸颊朝着星空,月华铺满他沟壑的面孔。
缓缓睁开双眼,白色晶体在月华照耀下折射出奇异光芒。
...
许久后,他脸色先是一涨红,又是倏然一白,喷出一口血,嘴唇凄白,而后惨然笑起,“我薛家,就要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吗?”
“帝皇星...姹女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