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回来了？”
赵飞、许晴行礼，眼里带着期盼。
他们不知道张道有没有找到毒功，但那些后天剧毒，能找来的都找来了。
“准备水桶，将各种剧毒放进去熬制成汤水，让张义泡在里面！”
时间很紧迫，他不想多说什么。
再继续等待下去张义可能撑不住了。
那满身疮痍，看得他心里发疼。
身为人师，学生却遭受巨大痛苦，反观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老师，放弃我吧，先天毒体哪能治好？”
张义狰狞着脸，那是强忍着痛苦说的。
他活着就是一种痛苦，一种非人的折磨。
身体里的先天之毒，每天都会爆发一下。
那种过刀山下火海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放心吧，但凡还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你的！”
张道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那是良心和灵魂在颤抖。
他，应该做点什么。
“老师，各种剧毒之物混杂一起熬制出来的汤水太过毒，我怕张义会受不住。”
赵飞忽然说道，整个锅里已是漆黑一片。
毒水、毒虫、毒液、毒石、毒木，各种毒物全都混为一体熬制。
仅仅是几分钟锅里就已经黑黢黢的，看不清楚是什么。
但那毒性已经让赵飞都受不了。
“继续熬制三个时辰，今天晚上必须完成！
另外张义乃是先天毒体，本身就身怀剧毒，他哪里还怕外面的毒？
以毒攻毒下，便如两虎相争！”
赵飞不太能理解，以毒攻毒之法，真的可行吗？
“老师，你有把握吗？”
许晴也问道，毕竟这种事张道肯定也是第一次。
她也不免为张义担心起来，同是张道学生，以后的路还很长。
“没有！”
闻言，张道却直接摇摇头。
把握？
这种事情怎么说把握？
救人性命，自当全力以赴。
成与不成则需看天意。
“额，老师，你……”
许晴有点尴尬，连把握都没有就想救人？
这是不是太自信了？
当然这话她没道出口，毕竟张道是她的老师。
且，此前她因为经脉堵塞问题而不能修炼，是张道一手为她开辟出新的真气运行通道，这才得以修行起来。
她虽然也怀疑，但同时也相信张道是一个可以创造奇迹的人。
“老师，张义他身体里的先天之毒又开始爆发了。”
赵飞来报，张义的情况很不好。
随时都有可能被要掉小命。
“将他放到木桶里吧，同时也将熬制的毒汤放到里面去！”
事已至此，只能一搏。
成败与否，他也不知。
“是！”
赵飞点点头，费老大力气才将其弄到木桶里，又费劲将那些熬制的毒汤倒在里面。
“啊……”
刚一开始，张义就疼痛难忍，痛苦得叫喊出声来。
那种皮开肉绽的感觉，难以忍受。
如，万蚁噬心。
“坚持住，别人不能为你治疗，哪怕是天师高人，那是他们不懂什么是先天之毒！
现在，你需要记住一篇毒功，在一个时辰后你再依此而运转功诀，炼化一身之毒！”
随着张道的缓缓之语，张义也强制忍住了痛苦。
“毒之毒，也为气，当以玄窍过之，又以……”
残缺的毒功，被张道念了出来。
这也是救治张义唯一的机会。
“别人不能救你，我能！”
这是张道给予张义的信心。
一个本是素不相识的人，却这般帮他。
而他张义也无任何可图。
“这样舍己为人，心地善良的老师已经不多了，这才是一位慷慨的好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我张义定当拜他为师为父，永远伺候身旁！”
他的眼神，已经变得坚定。
一个待他如父之人，天下难找。
“若能炼化身体之毒和这后天之毒，你不仅可以修炼悟道，还能成就更大。”
张道喃喃着，先天毒体未必就是一个人人唾弃的体质。
“老师，这样说起来张义的资质岂不是比我们还要好？”
赵飞时不时插上一句话，他以为他采气成功就算得上是资质绝世了。
可现在听张道所言种种，张义一旦恢复过来，其表现出来的实力绝对会暴涨一节。
“嗯，三个人中，你排第三！也算是进前三了。”
张道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很真诚地道着。
前三？
总共就三个人，哪里来的前三？
这是倒数第一好吗？
顿时，赵飞面色一暗。
“原来我最差啊！”
摇头扶额，黑线密布。
“老师，现在还需要我们帮忙吗？”
赵飞和许晴同时问道。
“赵飞留下，许晴你先出去吧！”
想了想，最后张道还是如此吩咐起来。
赵飞：“……”
“老师，有什么女孩子见不得的事需要我做吗？”
赵飞问道，毕竟许晴那丫头都出去了。
“先等着！”张道淡淡道。
“老师，我都记下了！”
这时，张义缓缓说着，毒功的内容并不算多，他只是记了两遍便将那洋洋洒洒的上千字记住。
“神瞳开，缺陷现！”
张道在心里默默喝一声，眼眸如秋水，荡漾起一圈圈光泽。
他不知道神瞳的来历，但是却明白神瞳能看清真假虚实。
在张义运转毒功的一瞬间，他就已经知道这毒功的优缺。
“运八脉，走肺腑，入幽门，过玄关，通神元，念空而明，纳毒为气……”
随着张义运行毒功，其本就是残缺之功，在张道的神瞳下一下子把缺陷显露出来。
后，张道指点正确之法，张义依照运行，他的身体里本就有先天之毒存在，又泡了半天的后天之毒。
如此以毒攻毒下，两者僵持不下。
此番修炼毒功炼化两种剧毒，显得格外合适。
“想不到我的老师居然这么厉害！”
张义心神一颤，他能清晰感受到身体里那些毒被缓缓炼化着。
这个过程虽然很慢，但这只是个开始。
变毒为气，变废为宝。
让这些先天、后天之毒全都成为他修炼的养料。
如此，才是完美解决先天毒体的办法。
“凝神静气，勿要胡思乱想！”
张道眉头一挑，便呵斥下来。
张义：“……”
这都能发现？
就连赵飞都看得惊呆了。
“老师的眼力越来越好了啊！不过再好也是我老师，幸亏当初离开了王旭老师，否则我还依旧承受着先天肺病之苦，咳嗽连连，也不得采气成功！”
这是赵飞心里的想法，倒是想对王旭老师感谢一番，若非是当初叫他过去，可能也不会遇到张道，更加不会采气成功。
若王旭知道赵飞的想法，还欲感谢他一番，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老师，成功了吗？”
赵飞好奇地问道，他隐隐间看到张义已经开始吸收毒气和灵气。
但是，却不敢乱判定。
“不知道！”
张道很直接地摇摇头，表示不知。
他也确实是不知，这种方法是那神秘的神瞳给出的，具体是否真的有成效，以及张义能否成功？
这些，他都没把握！
“不知道？”
闻言，赵飞脸色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张道会这样说。
“他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并不是三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也不是你现在纳气境第一层采气之人能明白的。”
张道淡淡说道，但对于赵飞而言，顿时满额黑线。
闻言后的他是哭笑不得。
暗道：敢情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现在挨批评了，心里也郁闷了。
“灵气入体，又毒气为源为本，一切自成！
成了！
张义已采气成功，接下来这么多年的毒气积累，可能会让他直接破入纳气境第二层炼气。”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从张义身上传出，张道有点吃惊，这么快就能采气成功，初步炼化毒气。
这天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什么？老，老师，你是说张义有可能直接破入纳气境第二层炼气？”
赵飞惊讶无比，本以为自己采气成功，努力修行一段时间后也应该破入炼气。
可是，和张义比起来他又算什么？
“静心，修行靠的是努力，而非资质！
你看到的是他今日之果，但是却忽略了他这十几年来承受的痛苦！”
痛苦也好，经历也罢，到最后都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财富。
赵飞的异样被张道发现，冷厉一喝，将他点醒。
“多谢老师！”
赵飞连忙感谢道。
“若无老师，我此番怕是要走火入魔了。”
老师张道待他之恩如山，点醒之后他能走得更远。
砰！
与此同时，木桶炸裂，里头的毒水飞溅一地，幸好张道、赵飞躲得快。
“学生张义拜谢老师！”
从废墟中走出，他已是纳气境第二层炼气。
倒地一拜，长跪不起。
他之命，是张道所救。
“若无老师，学生只怕横死街头！”
因为有了张道，所以他才能活下来。
“咳，你先起来，把衣服、裤子穿上再说，这光溜溜的像个什么话？”
张道干咳一声，遮掩了脸上的尴尬。
穿衣服、裤子？光溜溜？
自己不是穿着的吗？
张义有些疑惑，低头一看，果然是光溜溜的。
而他的衣服已经被震碎一地，身上那些脓疮之孔也不见了，采气成功，并且还破入炼气，自有灵气被炼化为真气。
张义的一时如初生婴儿，洁白无瑕。
“老师，学生欲拜你为义父！”
穿戴整齐后，张义再一次拜倒，恭恭敬敬地请求道。
张道：“……”
义父？
他能说他还没做好为人父的准备吗？
这是不是太突然了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