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吴银与喜仁学相视一笑,同时喊一声“走!”,岂知那上官杀鸡仍然顽强,转身便向二人挥出两掌。只可惜,那吴银与喜仁学知这上官杀鸡难缠,早已料到此着,偷袭完毕便马上往回撤,上官杀鸡两掌挥出,却只让二人多飞了一段距离,并无大碍,但于他自己,这两掌挥出已使出他身上最后几分气力,他终于再也无法抗争,从空中落将下来。
那五把宝剑终于停止旋转,从空中落将下来,插入白玉石之中;天问台上重重乌云也渐渐消散,雷声隐去,天地间又恢复了方才的正常天气;地上早是一片狼藉,碎肉残肢遍地。这些碎肉残肢多属于那些没收到邀请排队进来的江湖小角色,他们曾因能够进入天罗门观看禅让大典而感到撞了大运,却万万没想到,这大运就像天上掉下的榴莲,砸在了头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消受的。
诸葛媚娘不知从何处又冒了出来,手里拿着剑,走到上官杀鸡的身旁。
上官杀鸡躺在当地,气息微弱,显然已经用完了他所有的元气,他张着眼看着她,不禁苦笑一声,无奈地道:“想不到我上官杀鸡算计一生,到头来居然死在一只‘鸡’的手上,可悲可叹……”
诸葛媚娘冷笑一声:“我把你这口无遮拦的臭嘴!看我不割了你的头,扔到极乐宫的马桶里去,让你天天吃‘鸡’粪!”
诸葛媚娘举起了剑,上官杀鸡闭上了眼。
诸葛媚娘挥出了剑,上官杀鸡睁开了眼。
一把青色的剑忽然不知从何处钻出,泛着青芒朝诸葛媚娘飞了过来,诸葛媚娘急忙用剑挡开,然后幻化出三个分身,逃开了。
等诸葛媚娘站定,定睛看时,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俊郎青年正站在不远处,来的正是天罗四少中以速度著称的俞越。他因追捕刘小虎失败而怅然若失,错过了禅让大典的开端,也让他躲过了毒烟。待他听到一声炸响后,忙过来查探情况时,只见黄烟滚滚,他料知是毒烟,并不敢向前,直到毒烟散尽,只看到天杀帮众人徐徐而至,他自知并不是对手,便隐于偏僻侍机而动。他本要助上官杀鸡一臂之力,无奈上官杀鸡使出了五雷剑阵,他知这剑阵非同小可,倘若近身极易误伤;他本以为上官杀鸡凭借五雷剑阵已然占居优势,却哪知其身上中毒已甚,实则是在勉力支撑;司马无双等人的偷袭又速,等他反应过来时,上官杀鸡已然坠落尘埃。
“居然还有个活的,而且是一个小白脸!”诸葛媚娘冷笑着,“我看你细皮嫩肉,不若跟着我去极乐宫罢了,我那儿却有些客人就喜欢你这样的类型!怎么样?”说话间,诸葛媚娘早又摆弄她的媚术,她本来完美无暇的胴体,对于一个发育健全的年轻人,乃是何样的诱惑。她极尽娇媚地朝他招招手,说一声:“来,你过来。”俞越便义无反顾地朝她走了过去。
她握紧了手中的剑。
他阻止她杀上官杀鸡,她便先杀了他。
啪!
俞越的脸上忽然被人打了一巴掌。
一个白衣老人挡在了俞越的面前,狠狠骂道:“不孝的东西!看我打不死你!”
俞越顿时醒转,才知刚刚中了媚术,又满脸委屈与尴尬,朝白衣老人喊一声:“爹,孩儿知错了!”
那白衣老人正是俞越之父,天罗四老之一的俞秋平。他情况正与上官杀鸡一样,身中剧毒,却暗暗逼毒,他修围虽比上官杀鸡略低些,但上官杀鸡与俞越却为他提供了稍多一些的逼毒时间,只是那毒烟威力太甚,他勉力支撑打了逾越一个巴掌,便又跌倒在地。说话间,一个矮胖的老者躺倒一边,笑嘻嘻地道:“依我看来,俞越跟着这美人去了也好,郎才女貌,正好配成一对儿!哈哈!”
俞秋平忙瞪他一眼,恨道:“倘若你喜欢,这骚狐狸送给你好了!哼!”
那矮胖老者道:“我谈笑只不过说一个笑话罢了,你又何必当真?”
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男人也发话道:“大敌当前,你二人还有心思斗气,我真是佩服你们了!”
谈笑道:“我看我们四个老头子,就你人老心不老,虽几百岁的人了,却只看上去四、五十上下,如此热衷保养,想必是为了勾引女孩子上钩,要不然,这骚狐狸便给你狄英狄长老好了!哎哟,奶奶的,疼煞我也,这放的什么毒烟,居然如此厉害,真是闻所未闻!”
狄英道:“我看你是活该!”
俞秋平道:“这毒烟果然厉害,我们几个也算有些修围,竟也无法抵挡。我看这毒除了天杀帮公羊瑜,再无其它人能够为之!想必他为了今日之功,必然殚精竭虑,倾尽所能研制这等毒烟,真是好毒的心计!”
谈笑道:“我看呀,他的心比他的毒更加毒!最毒莫过妇人心,莫非这公羊瑜是女人不成?”
狄英道:“他不是多年前便已失踪了么,莫非他还活着?”
俞秋平道:“以我看来,他必然还活着。魔教中人诡计多端,防不胜防,今日我们不是着了道了?想必他以失踪为名,正在暗地里搞什么大阴谋也不一定!”
诸葛媚娘见这几人式微,却还不忘将她玩笑一番,心中好不气恼,骂道:“你们马上便是刀下之鬼,却还在这里嚼舌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些什么货色,倘若你们来了极乐宫,只好给我洗马桶去!”
谈笑道:“我看你这老妖婆才该好好照照自己,今年都几百岁的人了,却还故装清纯,勾引年轻公子,你羞也不羞!”
诸葛媚娘恼道:“你……”年纪永远是女人最大的把柄。
应恨仙忙道:“媚娘你休得再与他们多言,他们只不过想趁机多些时间,给自己逼毒罢了!不过简直是痴心妄想,这‘金龙戏珠’可非普通毒品,放出的毒烟只要闻上一丝儿,便会侵入奇筋八脉,扰乱真元,想要逼出它,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想也别想,我劝你们别再枉费心机,直须引颈受死便罢!”说完便向诸葛媚娘等人打了一个手势,众人便向天罗四老慢慢逼近。
诸葛媚娘第三次将剑对准了上官杀鸡。
“我就不信杀不了你!我看这一次谁来救你?!”
话音刚落,一把金色大剪刀忽向诸葛媚娘飞了过来,那剪刀来势极猛,诸葛媚娘防不胜防,只一听“咔”的一声响,诸葛媚娘手里的剑便被绞成两段。
那剪刀呼啸一声,又飞回一个黄衣高个子年轻人的手里。众人看时,原来是上官杀鸡之子上官屠龙。他利用这一段时间,总算逼了一些毒出来,勉强能驱使手中法宝,他见父亲命垂一线,如何能袖手旁观,使出全力将他的法宝金蛟剪丢了出去。
“无耻贱人,休得伤我父亲!”上官屠龙支撑身体,勉力出声喝骂,早不禁又咳嗽两声,显然气息已然大乱。
诸葛媚娘看他一眼,又看看手中断剑,眼睛里全是杀机,恨道:“俞越长得俊郎清秀也就算了,于我极乐宫有些用处,而你这副尊容,弓腰驼背,毫无卖相,留着你却没半点用处!我看——”她突然诡诈地向司马无双看去一眼,道:“你父亲刚刚把司马先生打成重伤,你既然要为你父亲出头,便只好跟着去他的赌馆效力罢了!”
那司马无双虽然被打成重伤,但服了天杀帮的丹药调息之后,已无性命之忧,他心中正恨上官杀鸡重伤之仇,听诸葛媚娘之言,一时来了兴致,须臾便移动到上官屠龙的身边,恨道:“人说父债子还,既然你爹被诸葛媚娘占了,你便是我的了。只是你身上的器官有太多多余之处,需要好好修剪一番。”那上官屠龙只吓得面如白纸,正要驱动金蛟剪抵挡,司马无双早就手起刀落,将上官屠龙的双臂斩将下来。那上官屠龙只痛得撕心裂肺,满地打滚,鲜血立时染红了周身土地,好不惨烈!
司马无双道:“你父亲乃天罗四老之首,名字里却只有个鸡字,你却要屠龙,你哪里配?你最多是条蛇罢了!所以我让你长得也像条蛇,让你时刻记得你自己的身份!”
上官杀鸡只气得全身颤抖,老泪也流了下来,无奈他此时自身难保,哪里又能帮得了他的儿子?他颤声道:“龙儿,你这是何苦……无耻妖人,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诸葛媚娘恨道:“想不到你也有哭的时候!不过我倒要安慰你几句,天罗门向来实行禅让,你生了儿子也没用,难道你还指望他哪一天继承你掌门的位置不成?我看你却一点也不如任掌门自觉,人家为了避嫌,从小便阻止儿子修真习武,你倒好,还给儿子起了一个那么霸气的名字,狼子野心可想而知!好了,安慰时间已经结束,你可以放心去死了!”
诸葛媚娘从新举起了剑,天杀帮百余人也都举起了各自的武器,对准了天罗门所有的重要人物。而天罗四老此时身中剧毒,就算抵挡,又如何是他们的对手?情势看起来,只需要片时,曾经名震江湖的修真泰斗天罗门便会从此消失,讽刺的是就在天罗门最重要的日子,禅让大典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