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巨大的门坊,能有数丈高,通体由汉白玉打造而成。
它巍峨的矗立在浩然山的半山腰上,好比一位巨灵神镇守在此。
它古意盎然,因为它经历了太久的岁月,见证了浩然门的兴盛繁荣。
这里,便是浩然门的山门了。
离山门不远处,有一座低矮茅草屋,咋一看,还以为只是一处堆积杂草的地方。
此时正是清晨,太阳才刚升起不久,一位老者突然出现在了这座茅草屋前。
老者头发蓬松,面容温红,衣着略显凌乱。他的手中,持有一个黄澄澄的酒葫芦。
他出现在茅草屋后,先是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酒,然后对着茅草屋大声道:“李左佑,已经日上三竿,你怎么还未起床?”
老者的话才落下,茅草屋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摇摇欲坠的木门被打开了,紧接着,一个身形瘦小,眉目清秀的少年走了出来。
这少年,便是老者口中的李左佑了。
十年前浩然门攻打魔神宫,无意间将他救了出来。
后来,浩然门见他无家可归,又无路可去,便是发了善心,将他留在了浩然门,并使之成为浩然门的记名弟子。
李左佑小跑到老者前面,低着头,慢吞吞地道:“老酒鬼,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老者赏了李左佑一个爆栗。
李左佑疼得眼泪都快要就出来了,但他却忍住了,一声也不吭。
老者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半响之后,老者道:“算了,今天你就不用修炼了,一日之计在于晨,大好的时光就让你浪费掉了,你先去把山门附近的落叶打扫了来。”
李左佑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老者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这要是在以往,可不单单只是一个爆栗这么简单。
不过既然没有多余的惩罚,那又何必去想那么多呢。
很快,李左佑就回屋拿着打扫的工具,开始打扫山门前的落叶了。
这老者姓张名陈,乃是浩然门的守山长老,同时,也算得上是李左佑的授业恩师。
自打李左佑来到浩然门,不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修炼上,几乎都是由他负责的。
李左佑想称呼他为师父或者其他什么的,结果张陈硬是不肯,似乎做他徒弟扫了他颜面似的。
结果,李左佑就以别人给他取的外号称呼他。
说来也怪,张陈竟然毫不介意,这一来二去,李左佑叫的熟了,也懒得改口了。
张陈坐在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盯着正在打扫的李左佑,语重心长道:“左佑,我知道你小时候受重伤,导致现在身体孱弱,修炼跟不上,但是勤能补拙,笨鸟先飞这个道理你要明白啊,先天差些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一个人要有上进心啊!”
“在我们浩然门的历史上,有许多先辈起初都是默默无名之辈,但最后,他们经过自己的努力,都成就了一番可圈可点的事业。”
张陈的话刚落下,突然一道惊雷炸响。
“怎么回事?”张陈身子一抖,差点从那块光滑的石头上掉了下来。
李左佑也是不明所以,他本来还想等张陈说完之后说上两句呢。
二人齐齐望向天空。
雷,自九天而来。
此时的天空哪里还有半分清晨该有的颜色,墨色的云朵铺天盖地的席卷了浩然山的这一方天空。
闪电是紫色的,根根如碗口那么粗大,它犹如顽皮的孩童一样,在墨色的云层中上蹿下跳。
四周刮起了强风,隐约还有点刺骨,让人如置冰窖。
李左佑发蒙,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场面。
“这是要下雨了么?”李左佑呆呆的问。
张陈哭笑不得,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修为高深,远超李左佑,自是能察觉到天空之中,那墨色的云层,以及紫色闪电的不同。
他隐约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这让他感到震惊。
再三考虑下,张陈叫李左佑留在原地,自己则四处看看,以防魔道之人乘机潜入浩然门。
不得不说,墨色的云朵覆盖的面积太大了,几乎将整个浩然山脉都笼罩在了其中,即便是隔着很远,也能看到浩然山脉里面电闪雷鸣,乌云翻腾。
这是一次突如其来的异象,很多人都被震惊了,尤其是浩然门的人。
可以说,这是浩然门自郑气开宗立派以来,从业有过之事,它足以引起所有人的关心和紧张。
浩然门五峰之一的金剑峰上,一位英俊的男子站在一处殿宇门前,遥望远方翻腾的墨色云朵和紫色闪电,久久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什么。
半响之后,他吩咐道:“师弟,你且下峰去看看,切记莫要惹是生非,最近掌教说他接到有关你的告状越来越多了,再这样下去,掌教非关你禁闭不可,否则难以给大家一个交代。”
男子身后,淡淡传来一阵答应声,之后便了无了下文。
浩然门山门前,李左佑依旧拿着一个扫帚,打扫着落叶。
本来他就快要打扫完了,可是这风似乎成心要跟他作对。
他才把这里的落叶扫干净了,那里它又吹落了一地下来。
仅仅是十几步的路程,硬是让他走出了正在翻山越岭的感觉。
如此打扫了一刻钟左右,李左佑失去了耐心,倚靠在山门前的柱子上,干脆不打扫了。
起初他漫无目的张望着,似乎对这次突如其来的天地异象毫无感觉,但后来,他终于有了一丝担忧。
因为他看到,浩然山东南西北四峰上,皆有虹光冲出,直奔主峰而去。
他这才意识到,或许这并不是一次简单的下雨征兆,而是另有玄机。
否则东南西北四峰的人,不会一起前去中峰。
李左佑看得出来,那四道虹光都很迅疾,仿佛有什么要紧的事,急需和掌教商议。
此刻,在中峰上阳峰上,一座古朴而大气的殿宇内。
发髯皆白,精神矍铄,仙风道骨的浩然门掌教道一真人问道:“各位师弟师妹们,你们对这突如其来的天地异象,是何看法?”
在场一共有四人,听得道一真人的话,一时哑言。
这异象人人都知道来得甚是蹊跷,可是却无一点征兆,这要他们从何说起啊?
“怎么?各位师弟师妹也感到无从下手?”道一真人道。
在场之人都点了点头,事发突然,一时半会的确难以找出对策。
一时间,偌大的殿宇陷入了沉寂,唯有透顶的雷声还在嘶鸣。
片刻后,相貌英俊,衣着不凡的金剑峰仙长钱奂道:“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们几人中,派出三人前往云层中查看,看看到底是什么在作怪,若是天威倒也罢了,若是发现有歹人操纵,我浩然门定饶不了他!”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认为钱奂说得有理,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道一真人点了点头,表示可行。
头发花白,身体硬朗,一身长袍的煌阳峰仙长东阳真人道:“那就这么定了,我,南淼元君以及陆晓义三人,一同前往云层查看。”
“东阳师伯,还是我去吧!”钱奂考虑再三,还是觉得由自己去更为妥当,毕竟东阳真人比起掌教道一真人也小不到哪里去,行动起来多有不便。
“钱师侄无需担心,我这把老骨头,硬朗着呢!”东阳真人摆摆手道。
“这……”钱奂顿时语塞。
一旁的南淼元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柳叶眉,丹凤眼,鹅蛋脸,好看极了。
她不仅相貌出众,而且声音也很好听,“钱师侄就不必和你东阳师伯争了,你毕竟才当上金剑峰的仙长不久,不论是见识还是修为,都不及你东阳师伯。”
“当然,钱师侄,师伯说这番话并非有意打击你,而是这异象来得突然,谁也不知道云层中到底有些什么,你修为尚浅,实在是不宜涉险。”
“你还年轻,这些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老一辈的人做吧,毕竟,浩然门的未来,还是要靠你们这一代。”
不得不说,南淼我元君说的极为在理。
钱奂起先听到南淼元君的话语,确实是有几分不满,可听到最后,也都尽数释然了。
“受教了,”钱奂抱拳而立,向着几位师伯行礼。
“诶,”三十出头,身子略显魁梧的青木峰仙长陆晓义打断了钱奂,道:“你能明白师伯们的心意就好,其他的无需多说。”
“好了好了,”道一真人道:“一切说通了就好,可现在异象之事还未解决,我们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众人点点头,解决异象之事,确实是当务之急。
道一真人道:“那就按原计划办,东阳,南淼,陆晓义,你三人前往云层,看看这异象到底是天威还是人为,钱奂则告诉门中弟子各司其职,严阵以待,至于我则坐镇浩然门,以防不测。”
“是,”四人异口同声地道。
浩然门山门前,李左佑迷茫着,他望着天空,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以他现在的阅历和修为,显然不能看破云层,更无从知晓云层深处发生了什么。
又是一声惊雷!
李左佑猛的瞪大了眼,在他的瞳孔中,一个青黑色的物体,自上而下向他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