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获得梅花落拳谱,祭落华便加紧时间练习。
祭家虽然不能和万象宗、太乙宗等六大门派相比,但它毕竟是武林第一世家,创立的武林绝学“梅花落”自然不同凡响。
佛先世而觉、梅先春而开。“梅花落”拳理精微奥妙,讲求“彼不动我不动,彼欲动则我先动”。
“梅花落”没有固定的拳术套路,它大部分招式不是固定的,在基本的“架子”外,抓拿摔打的动作和拳势皆可以因人而异,可以随意编造,所谓“拳无拳,艺无艺,无艺之中是真艺。”所以“梅花落”极为灵活多变,无穷丰富。这种拳法结构的特点反映了宇宙万物千变万化,无穷无尽的基本特性。“梅花落”五个基本的拳势称为“桩步五势”,它们在练习时要静止站桩。
所以祭落华特地在后山重新寻找了一处偏僻的所在,排布了许多三十六寸标准的天罡桩,用来练习梅花落。梅花落的桩功是练习梅花落的基本功,目的是向高深的梅花阵法转变。
桩的奥妙不在桩而在法,桩固而定位、法活而多变。
祭落华每天练习,逐渐领悟到了“梅花落”拳中生拳,深达奥机之妙,这时一年将近,正是祭家每年一次的比武之时。
以往这个时候,祭家长老组织祭家弟子比武,以考察一年来子弟们练武的进展。
虽然兄弟们之间比武是点到为主,但为了更深切地让祭家子弟在生死搏杀中成长起来,比武的擂台搭在穿肠河上,称为“穿肠梅花擂”。当然为了防止有人掉下穿肠河,在擂台下布置了一张大网,毕竟掉进穿肠河可不是比武了,简直是生死考验。
这天,祭家所有长老和参加比武的弟子全部来到这里,前来观看的人也不少,包括祭家以外的人也来了一些,黑压压的一片。
正对着擂台下方一张桌子旁,坐着这次比武的裁判。为首的自然是祭家家主祭云凤,他身左坐着祭家长老祭云鹤、祭云雁,右边坐着祭家最年轻的长老祭落天和西京城主。西京城主作为封疆大吏,对祭家极为重视,这次特地抽空过来观礼。桌子的最边上坐着祭家管家祭云雀。后面是来参加比武的祭家弟子和观看比武的祭家眷属及下人。虽然寒风凛冽,但气氛热烈,众人并不感到寒冷。
这次参加比武的祭家嫡庶子弟共计有二十人,采用两两淘汰制,选出本次比武的前四强,作为一年来勤勉练武的表率,家族将有极为丰厚的奖励。
祭云雀面前放了一个纸盒,里面放着二十个写着数字的竹签。参加比武的祭家子弟一个个常来拈阄,来决定自己第一轮和谁比试。
等二十个祭家弟子拈阄后,祭云鹤站起身来,他是负责祭家子弟武功传授的长老,这次比武,他是主持人,比武之前,他当然要讲几句。
由于祭云鹤长年教授祭家弟子武功,在祭家弟子中威信很高,他一站起来,台下弟子们一齐鼓起掌来。
祭云鹤满脸春风,摆了摆手,道:“今天天虽然冷,但大家的心是热的。一年了,祭家的好儿郎们,你们究竟练得怎么样,是马是骡子,拉出来溜溜,让家族看看你们的实力。好,废话不多说了,现在我宣布,比武正式开始!”
他说完后坐了下去,祭云雀站了起来,他干咳了两声,大声宣布:“第一场比试,祭落河对祭落星。”
祭落河是祭家嫡长子,按照惯例,他将成为下一任祭家家主,他练功最勤,听到管家宣布后,立即纵身一跃,姿势非常优美地落到擂台上。他在台上作了一个四方揖,目光盯住一处,大声道:“老二,上来吧。”
老二就是祭落星,听到大哥的呼唤,他也跟着一个纵身,飞到了擂台上。他笑容满面,谦恭地道:“大哥,在台下我们比过多次了,我可不是你的对手,请你手下留情。”
祭落河炮拳起点式摆开门户,祭落星一个俯冲,直接扑向祭落河面门,一招“斜插一枝梅”狠狠出击,攻势凌厉。
祭落河身体右后转,两拳变掌,左掌掌心朝上经头顶向后顺左耳下落至胸前,右掌由上向右上方经头顶掌心向下,一式“云顶七星”从容化解。
祭落星抬右脚向前向上踢祭落河,祭落河速出右手掌击祭落星脚面。
两人拳来脚往,翻翻滚滚斗了将近一百回合不分胜负。
祭落星所使正是正宗祭家绝学“梅花落”,左盘右扭犹如迎风摆旗,前后攻守恰似风吹柳絮,起落进退宛若行云流水,张弛急缓好像海潮起落。招式狠辣,处处是杀招,将梅花落的精义发挥得淋漓尽致。
祭落河所使却是江湖上最通行的大炮拳,这大炮拳是武者未如流就开始练习的功夫,祭家子弟人人练过,最是平常不过。祭落河在这套拳法上浸淫将近二十年,功力之纯,在祭家弟子中不做第二人之想,但见祭落河此刻施展开来,性烈刚猛,轻捷快灵,如爆似炮。
两人都是祭家子弟中佼佼者,此时斗得拳风虎虎,身影飘忽,台下众人看得目不转睛。
要知道,两人对决用的拳法比较奇特,一个是祭家绝学,一个却是最普通的拳法,但两人却斗得旗鼓相当,让那些台下的祭家子弟看得舌挢不下。
两人斗到分际,祭落星右脚向前,成右麒麟步,紧接向前探身,向左转腰调膀,右拳内旋,转腰直臂向祭落河冲出。
这一招使得淋漓酣畅,快捷迅猛,气贯长虹。
台下不禁有人大喝一声:“好一招‘孤雁出群’!”
这一招使得极为巧妙,就连台下的祭家长老也极为首肯,纷纷点头。
见对方来势迅猛,祭落河立即双手膊背挡格,一个炮拳截手截住对方这一狠辣的一招。同时,双手膊背翻滚成膊里,截手由上冲捧架形成捧拱之势,将祭落星来攻之力脱轨走空。
这一手防守也是精彩绝伦,台下立时有人叫好:“好一个‘借人之力,顺人之劲’!”
但更精彩的还在后面,祭落河随之反击。
炮拳还击,祭落河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捧拱劲力之余,是“拧、塌、砸”三股劲力的融合!
双膊翻转,滚拧劲!
双膊下击,塌落劲!
垂砸劲冲于拳背直至指根,势如江水排岸之势冲击祭落星,祭落星蹬蹬蹬不住后退,直至退到擂台边,才拿桩站定,脸色苍白。
祭落河收招后意定神闲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