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尉的弟弟,那个领头的大汉被令狐一刀两断后,震慑的周围一片寂静。
原本缩在后面的陈县尉回过神来后,反而被激起了凶性,嗷嚎着举刀冲向令狐,被令狐又是一刀两断。连续又有几个冲向令狐的凶悍之徒被令狐斩杀后,这只重步兵终于崩溃了,扔掉兵器伏地乞降。
那群本欲溃散的降兵再次被令狐震慑的心肝乱跳,不用令狐吩咐的涌向洞开的大门,一个个嗷嗷叫着急于在令狐面前竭力表现。
妇幼锁在屋中,男丁捆绑裹挟,一套流程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在候二的指挥下,套路早已熟练。
离开陈县尉的府邸后,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前行,继续一家家扫荡着围过去。
“大人,再往前就是本县县丞的府邸了,我们是不是照例围上去?”又到了一座占地颇大的宅院时,候二颠颠地跑来请示道。
“就是那个人称老好人的软蛋县丞?”令狐闻言放下正拿在手中把玩的那件步人甲问道。
“正是。”候二见令狐感兴趣,便将关于这个软蛋县丞的相关事迹向令狐二人解说了一下。
这个县丞名叫王诤,在东海县也算是一个奇葩人物。他既不枉法徇私,也不曾做过什么恶事,从这方面说应该至少算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但是,他却热衷于充当和事佬,对于杨主簿他们的恶性,既不强硬的制止也不躲开眼不见心不烦,反而每每凑上前去和稀泥。劝解双方时,往往杨主簿这些豪强一强硬,他不据理相争,反而劝受害方忍气吞声接受既定的事实,要双方息事宁人就此为止。
杨主簿他们看在他身为县丞,也是东海县一方豪强的面子上,往往就此罢手,而那些弱势的苦主们也只能咽下苦果。
这使得杨主簿这些官吏豪强行事越来越明目张胆,横行无忌。而那些受害者一夜赤贫,家破人亡,却也因为那些豪强的罢手,没有发生灭门的惨事,这或许要谢谢这位软蛋县丞?
在东海县,除了县令由朝廷任命外,其余的官吏都是有下来自己任命。
由于被任命来当东海县县令的大都是被谪贬的郁郁不得志官员,他们来了后大都不管俗事,常常闭门饮酒作诗伤叹际遇,把衙门的一干事物都交由手下的官吏来做。如此一来,那些官吏渐渐的掌控了手中的权力,势力深厚之后,慢慢的就变成了父职子承,一代代下去,根基已成,纵使偶尔有几个县令想励精图治,却也改变不了这种局面了。
上任县令就是一个例子。上任县令到任后,意图整顿东海县的法治,为老百姓造福,并得到了老县丞的拥护。老县丞好文,对文人士子很是倾慕,故而见这一任的县令有了励精图治的雄心,便倾力支持。但即使如此,却也只能与那帮势力相抗罢了。只是使得县令的政令得以施行,众豪强不敢明目张胆的作奸犯科。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老县丞离世,他的儿子王诤继承父职成为县丞。
王诤自小喜欢弄刀舞棒,却被老县丞强逼着习文,并起名为“诤”,以期望光耀门楣,中个进士回来。牛不饮水强按头,那效果可想而知,以至于王诤长大后文不成武不就。
王诤继承县丞之职后,其威望自是比不了他的父亲,而且他也不像他父亲那样力挺县令,遇事就和稀泥,从不为县令与其他豪强硬顶。久而久之,便被当作了懦弱,传出了软蛋县丞的称呼。
没了县丞的支持,上任县令一介外来人,在东海县毫无根基,政不同令不行,生生的被下面的众官吏架空了。没有被害都还是余威犹存加之王诤在中间和稀泥的缘故。没两年便呆不下去了,愤然挂印离职,觅地隐居去了。
听着候二的述说,令狐隐隐觉得这个县丞王诤不似传闻中那般的不堪,或许这其中有隐情故事?这一刻,令狐的八卦之火似有熊熊燃烧的迹象。
“既无恶迹,那边暂且放过他吧,我们时间不早了,我们抓紧去下一家吧。”刘准也就是把这个当个故事听,并未往心里去。
“慢着!你去叫门,请王县丞过来说话。”令狐叫住了转身欲走的候二吩咐道,继而又嘱咐了一句,“记得态度要好些!”
候二虽然好奇令狐的举动,但还是去敲门了,明显的也没有以往那般野蛮粗鲁。
候二走后,刘准才对着令狐问道:“恩公可是有何打算?”
令狐摸着小青驴的头顶,转头向刘准说道:“我总觉得这个王诤不一般。而且,你上任后,单靠陈英那班人恐怕应付不了东海县的诸般事宜,有了这个无有恶迹的本土势力相助,或许处理起东海县政务来你要轻松容易许多,毕竟陈英他们是最底层出身,对县衙事务毫无经验,需要慢慢培养适应。”
说道这里,令狐顿了顿,向刘准露出一个似阴谋得逞的笑容,“况且,我们今晚人手奇缺不是吗?可以让他带人帮我们,这样一来,他参与了对其他豪强的围剿,纵使他们之间的关系再盘根错节,势必也会互相有了结缔,日后你用起来也放心不是?”
刘准眼看事情渐入己方掌控之中,也有了心思开玩笑,学着令狐坏笑道:“咦!恩公,你好阴险啊!”
令狐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模样,同样坏笑着回击道:“咦~刘侍郎,你也学会调皮了哦!”
刘准毕竟长期受文人士大夫传统的熏陶,被令狐这么一调侃,难得即兴放肆一回的他立马察觉了自己的失态,“咳咳~”的干咳两声,随即收起脸上坏笑的表情,摆出一脸正色的正经神态,避开与令狐的对视,装作四处察看的模样像四处张望以掩饰尴尬的情绪。
可是令狐却不肯放过他,仍是一副瞧稀罕物的表情,“哼哼~”的坏笑着,盯着刘准不放。
刘准虽然避开令狐的视线,一副四处张望的模样,但是眼睛的余光一直能感受到令狐那一副看笑话的可恶样子。最终忍耐不住,恼羞成怒的冲着令狐低吼道:“有什么好笑的!笑得这么傻。”
吼完后刘准一愣,随后“嘿嘿”的笑起来,他察觉到了自己的改变,但他并不排斥,他觉得这种改变令心神很放松舒畅。
令狐两人正畅快地笑着,候二领着一个壮硕的白净汉子来到俩人面前。
“大人,这个就是本县的王县丞。”
“下官东海县县丞王诤拜见两位大人!”王诤来到两人坐骑前就是一个大礼参拜。
“王县丞免礼,本县听闻整个东海县就只有王大人一个人洁身自好,从不贪赃枉法,好的很啊!”这种场合令狐不适合出面,在一旁一言不发,看着刘准打官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