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降落,众人清晰的从蝎群当中听到一声冷哼,岳无音心下暗惊,面上仍不表露。
唯有清遥峰主,问得此声,笑的更欢快了些。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
蝎子群一阵的骚乱,忽而那蝎母前方的诸多土蝎子忽然朝左右散开,露出蝎母真容,那双眼是浓重的红,翻腾着血腥的浪潮。
清遥峰主丝毫没停下来的打算,继续道:“六阶蝎母,想必你也费了不少周折吧?只是如今你真身不在,何谈将我等留下?”
“竖子住口!”蝎母忽然扬起巨大的蝎尾,那道声音嘶哑难听,仿佛拿顽石在光滑的玻璃上划拉的声音一般,声调尖利,嗓音却嘶哑无比,且语调奇怪极了,也听不出是哪儿的口音。
肩头的麻雀忽然睁开了眼,赤金色的眼直直盯着蝎母。
“不过一金丹后期的小子而已,胆敢在我面前狂妄!”
岳无音皱眉,蝎母不曾开口,可声音是从何而来?
“秘法提升修为,神识强注其身,这只母蝎子被折腾到如此境地却还能存活,可见这人手段之强横。”阙凝重开口,让岳无音不禁动容。
“你的意思是……背后那人是以神识操纵这只蝎母?”
见得麻雀头轻点,岳无音看向蝎群的眼神也凝重了许多。
强提修为,以神识操纵活物,这些事说来简单,但真的做起来是难以想象的。
清遥峰主似乎也猜测到了这一方面,他望着那高高扬起的蝎尾,不禁一笑,手中光团凝聚。
见此举动,蝎母还不曾动作,蝎群却慌乱了起来,岳无音注意到了这一点,陷入沉思。
方才蝎群难以琢磨的举动她还不曾忘记,如今见那人蝎母,她却有了一个隐约的猜测。
莫不是那人在背后操控蝎群,指使其攻击过路人类,见不可匹敌,便转到回了巢穴之中……
将心中的猜测告诉了阙,一人一兽一两句下来,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猜测的可能性极大,若是有神识强大之人操纵,那不受神识查探的土蝎子,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有所解释了。
“你要如何?!”蝎母忽然大叫,声音尖利,让萧家兄弟直捂耳朵。
清遥峰主诧异道:“我要如何?!是你要如何好吧?你要将我这一家老小留下,而我们是铁定不同意的,咱俩不得打一架才能有个结果?”
岳无音师兄妹几人不由得扶额,就连萧慎这个相处不过几日的陌生人,也甚是无奈。
所幸的是,清遥峰主虽不着调,但那蝎母可不是来说笑的,见他如此,当即就冷哼一声,道:“放心,今日你们别想走出这片巢穴了!”
清遥峰主笑容仍不曾消散,笑眼当中温度却逐渐下降,冰冷一片。
蝎尾破风而来,青色光芒随双掌交叠化作两团,接而随着清遥峰主手轻轻一拉,化作一条光链,朝蝎尾缠去。
无论蝎母背后那位何其强大,但这幅身躯不过是强行拔升修为的六阶妖兽,根本没有六阶妖兽的能力,谈何与金丹后期的清遥峰主对抗。
唐尧与穆笙连护着众人退后,让清遥峰主能够心无旁骛的战斗。
光链缠的蝎尾节节败退,清遥峰主嘲弄的声音在嘈杂的矿洞当中回荡着。“好歹是个六阶妖兽,难不成生孩子生多了,连一把力气都没了?”
蝎母大怒,阴恻的喘息着,带了十足的力量冲向清遥峰主。
与此同时,蝎母褐色的身躯忽然泛出数个黑紫色的光团,接而朝蝎尾上巨大的毒钩涌了过去。
“对了对了,你们蝎子就该用毒才对。”清遥峰主依旧那副模样,让蝎母火气又大了几分,狠劲全用在了蝎尾身上,连连朝面前的男人飞去。
它这一番折腾,岳无音等人却遭了殃,这蝎子准头不行,一钩子凿石壁上,能带下来大块石壁。
“孩儿们!给我上!”蝎母嘶叫着,蝎子大军一涌而上,清遥峰主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就连岳无音都有些担心,莫不是不小心中了蝎毒?
谁知还不等他们开口问,男人抱住肚子忽然放声大笑:“孩儿们……噗!理应如此理应如此!可不就是你的种嘛。”
“你小子……该死!”蝎母忽然急促走了几步,蝎尾直直扬着,黑紫色的光仿佛在发射什么信号一般,让蝎子大军如潮水一般撤回自己身边。
接而,众人便看到了让他们大吃一惊的一幕。
最里圈的蝎子各自用毒钩刺向对方,刺到双方仅剩一口气的时候,被外面一圈的蝎子源源不断的送到蝎母面前,那血红的眼眸轻轻一瞄,一口便吞下数只,其身上的光芒也越发强烈。
“你可真下的去手。”清遥峰主这句话十分耐人寻味,蝎母四双眸子齐齐看向他,将最后几只蝎子吞入腹中,下一息便冲向清遥峰主,蝎钩扬起,一对钳子在空中不断的张合着。
“放心,这一次你绝对逃不出我的手心……”蝎母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平静,但无论是那黑紫色的光还是冲过来的庞大身躯,都不像它语气那般平静一般。
清遥峰主斜了一眼,随手撑起一层光罩,接而手轻轻一托,凭空现出一细长颈的羊脂玉瓶,瓶中斜插着几根碧枝,其上郁郁葱葱垂下几片叶子,覆盖着晨露,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光罩破碎,清遥峰主捻起一根碧枝,轻轻一抖,其上的晨露悬浮空中,无形之间落在了蝎母身上,生出缕缕的青烟。
蝎母一声咆哮,四双眼眸中狠厉之色愈显,而此刻,清遥峰主则将手中的那碧枝轻轻抛了出来,指尖一缕微芒连接灵力,原本的碧枝忽生出无尽的枝蔓,随着灵力的注入,晨露覆盖,娇俏动人。
几滴露水便让蝎母抵触不已,当无尽枝蔓缠来时,更是逼得它连连后退,甚至将身边的小蝎子们去抵挡清遥峰主的手段,自己则不断吞咽着蝎子尸体,壮大自身力量。
清遥峰主微微抬眼,没有打算让它这样继续下去,手中瓶子不断壮大,直直飞向了巢穴顶部。
瓶口微倾,接而水流如瀑布一般当头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