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好利索呢,就上蹿下跳的。”时隐背着手,站在他旁边,身形比褚笑矮上许多。
“我……我怎么回来这里了。”褚笑对于在祭祀坛昏迷之后的记忆全无印象。
时隐凭空变出一碗药汤,说:“把药喝了,我再回答你。”
药已经凉得差不多了,褚笑接过来,仰头便灌了下去。
时隐才说:“是君上接你回来的,老朽已经许久未出过天外天了,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君上来接他的?
褚笑一愣,又问:“那我在这里躺了多久?”
时隐摇头,“在我这里,从不记时日,你忘了?”
他看着褚笑的目光满是慈爱,毕竟是自己从小照顾长大的孩子。
虽然褚笑从天外天出去后,就极少回来,但他知道。
他从来不属于这里。
褚笑起身给自己施展了一个加持的法术,捂着胸口准备出去。
时隐看着他的动作,皱着眉抬手凭空微微一勾,褚笑又坐了下来。
“君上吩咐了,你没好透之前,不准出去。”
褚笑微微蹙眉:“可我有要紧事。”
“有什么要紧事?”时隐说,“若是要回鬼界,君上已经免了,他已经准许你回来了。”
“什么?”
褚笑脑海中一下子放空。
时隐耐心道:“君上说了,让你以后还回星月宫,继续以往的修炼,反正你以后也没什么事,在天外天修炼,总比在星月宫好,这里灵气足,也没那些闲杂人来烦扰你。”
听着时隐温和的嘱咐,褚笑竟一时觉得自己混乱了。
以往的记忆穿插着魔魁说过的话。
他……不是与那魔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吗?
天帝怎么还敢让他回来?
他是天界至高无上的权威。
若是被人知道,如此这般包庇藏匿他这样来历不明的人。
后果如何,不敢设想。
还有,那师长寂呢?
他怎么样了。
他低着头,手腕上的阎神鞭还在,但此时好像有些焉了。
他从怀里摸出九转四方镜,又试图将阎神鞭从手上摘下来。
他听着自己气息不稳的声音说:“时隐,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吧。”他将镜子推得很远,但阎神鞭始终牢固的攀着他的手腕,无论怎么摘,都摘不下来。
时隐看着他。
褚笑的声音不知何时染上了些许的颤意,他说:“时隐,你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他害怕的东西很多。
怕自己真的像魔魁所言,是什么罪恶昭彰邪物的同类。
又怕,天君只是一时心软,将他捡了回来。
等到查清他的身份,又会毫不留情的将他扔下界。
他恨这一身流着的肮脏的血!
还在胡诌的府邸时,他想了很多,那时他已经下定决心。
既然不愿意去面对,他干脆就与魔魁一起同归于尽好了。
但师长寂阻止了他。
天帝又将他带了回来。
未来的一切变数,都让他觉得恐惧。
肩上忽然觉得一重,时隐的手轻轻按在他的肩上,他说:“无须担心,一切都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等你伤好了,出去问问君上,自然就有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