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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一杯酒,十年灯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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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得上燕帝的一个谋士,但并不完全是,他们并非主仆,也不是好友,他就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认得他的人并不多,知道的也说不清是什么人来,只晓得见了面要称一声“大人”。

“陛下到——”

尖细的声音划破了和谐的气氛,陡然变得严肃起来,一众人起来行礼,谢衡抬眼见着了不远处的叶家。来的不止有叶清桐,还有她的两位兄长。

燕帝走进来,亲切而疏离地说了番客气话,便携着他身后的大帝姬一道走上了主位。

谁都可以看得出,燕帝此刻的心情十分不错。

谢衡大略扫了几眼席位上的宾客,发现了个不应该存在这儿的人——靳迟。虽然靳迟戴着人皮面具,但谢衡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好歹也算个徒弟,总不至于认不出。剧情是真的出现了偏差,靳迟这个时间点还不应该从佐康回来,更不应该出现在朱雀阁。

谢衡拿筷子拨了拨面前的菜,暗暗用手指抵着太阳穴。而另一边,站在卫家后面的靳迟竟冲他笑了笑,随即又收回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个笑并没有什么含义,就好像是回给了谢衡一个友好的礼貌的微笑,再平常不过。

谢衡垂下了眼睛。

“在笑什么?”卫云鹤端着酒杯的手一顿,微微侧面。

靳迟似是不好意思,小声说:“……有些喜悦。”

这极大程度上满足了卫云鹤的一股清高感,他笑了笑,微微怜悯地看了靳迟几眼。

可真是讽刺,自个儿亲爹在眼前,却不认得。

靳迟好像没有察觉到卫云鹤的情绪,不住地想到处瞄,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童,眼中的天真烂漫藏也藏不住。

卫云鹤端酒与父亲卫丞相交谈,压住了唇边的笑意。

上位,华宁有些坐不住,这沉重的宫装让习惯了轻装的她有些吃不消,吃个东西衣袖还要抬一抬,沉重感压得她假笑险些绷不住。

“阿宁学得了什么吗?”燕帝笑道。

华宁扯回一丝神智,答:“学得的。先生很厉害。”

燕帝瞥了席位上一眼,掠过话题,说:“阿宁才回京,宴后回去便好生休息罢。”

“是。”

华宁想了想,喝了几口酒,等了好一会,待上了点头,才说:“父皇,儿臣去醒个酒,片刻便回。”话未毕,她便已经一副要吐了的表情撑着走出了朱雀阁。燕帝吩咐人照看着,便收回了心思,与众臣子谈笑起来。

见华宁离了席,谢衡将筷子一搁,待了会儿便出去了。

华宁去了偏阁,换下一身沉重的华服,晃晃悠悠去了湖边吹冷风,格外舒畅。

“殿下,这都,一炷香啦!”春桃催促道:“咱们何时回去?”

“——回去?”华宁眼角一挑,“回什么回,累死了。”

春桃连忙看周围有没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说:“您可仔细着。”

华宁无动于衷,伸手撇了个小石子在湖面上,那小石子跳跃了好几下,才沉下去。她昏昏欲睡,道:“走吧,风有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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