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墟雪山。
陡峭的雪山上,放眼望去,银白一片。枯木成林、寸草无生,死气沉沉的,偶有风席卷,雪沫子被吹起来。
秦墟雪山多少年都未曾有人光顾,这儿的环境恶劣,灵气稀薄,不论是凡人还是修士,都不乐意来这种地方。而这时,若站在雪山顶部从上往下看去,便能轻而易举地看到,那茫茫白色中,突兀的冒出个旁的颜色来。
——竟是个穿着青衣的人。
那人的青衣破破烂烂,上面还染着大片大片的血迹,活像个乞丐。
像是冻僵了,他慢慢行走着。突然,他被那雪山上的风一刮,身子一歪,竟是被刮倒了,“扑通”一声顺着陡峭的坡滚了下去。
他往下滚了几米,迅速抠住一块石头,止住了不断往下滚的身体。
荒无人烟的秦墟雪山,这身影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谢衡染了寒霜的长睫颤了颤,眼底毫无波澜。他呼出一口浊气,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手臂都在痉挛。
这运气实在是好,他来晚一点就得掉下去。
【叮——位面传送完毕。】
脑中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说完便没了下音。
谢衡吊在雪山半腰,身体半残不残的,全靠抓着一块石头,指不定什么时候来阵风吹一吹他就掉下去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高耸的雪山,下一刻,他抠在石头上冻得青紫的手猛然用力。
·
“这什么地方!”
御剑而来的青色道袍少年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番荒芜的雪山,全身上下好像都写满了不乐意。
与这少年同行的还有七八个人,皆身着青色道袍,无任何修饰,只有银腰带上刻着清徽宗的标志,十分醒目。
有人道:“这是秦墟雪山。”
停了一会儿,领头的青年便道:“进去吧。”
一行人收了剑,快速进入了雪山。
但大多数人都是不乐意的。
并非是秦墟雪山恶劣的环境,而是,他们并不愿意寻找他们要寻找的那个人。
跟在后面的几个人低声嘀咕,道:
“真是不知道谢衡还有什么好在乎的,竟这样兴师动众!”
“就是,那谢衡不过是个没用的人……”
同行的陈渝忍无可忍,低喝道:“慎言!”
有人笑起来。
领头的君行蓦然停下来,所有人都愣了愣。
君行微微侧身,轻飘飘地看了几人一眼。那眼神冷漠又嘲讽,旋即,他便继续往前走了。
几个人登时就闭嘴了。
陈渝见不惯这几个人的嘴脸,当初使劲儿去巴结谢衡师兄,掐媚讨好无所不能,临到谢衡师兄出了事,便开始各种不情愿,真是好大的脸!
陈渝冷哼一声,快步跟上了君行,但心里却有些打鼓。
谢衡失去联系已经半月有余,门派内他的魂灯忽明忽暗,让人的心也七上八下的。
听闻谢衡早在数月前便下山游历了,没有一点动静就走了,临走时只留了封极其简单的书信。
陈渝大概能猜得到谢衡为何一声不吭便下山游历去,只是……
他叹了一口气。
只能道,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