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助核心呆住了，如果它有身体的话，那么它现在面上的样子必定是张着嘴巴呆若木鸡：“...可是，她跟咱们说的标准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曹汢反问道，“就地球上来说，每一个身处此地的外星法师，不都等于是无所不能的超级存在么？嘛，虽然他们当中确实不全是‘人’就对了。”

曹汢撇撇嘴，脑海中浮现出小银的那副金属球样，“而且就算不说银霜和小银他们，那个站在他们身后，为这些外星法师制定了规则以及秩序的祖法师，其本身难道不就是你设想中所谓无所不能犹如神明般的存在？我也没感觉人家坏到哪里去啊。”

这可是曹汢真正的心里话，虽然他跟那位大神素未谋面，但就冲银霜和小银这些外星法师的鬼样子，他也觉得对方十有八九是个大好人。

这就叫阵营印象。

辅助核心一时无言，只能任由对方继续说下去。

“套用回你先前说的，我并不觉得拥有无尽的寿命会是一件多么无聊的事情，”曹汢耸了耸肩，“我认为吧，人...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命，在其短暂一生中最伟大的举动就是完成自我进化以及发明创造，前者是对自己生命的改变，而后者则是对整个世界的改变，这是凡人唯一能够比肩甚至超越神明的行为，因此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只要这个世界中的生命还没有全部消逝，那么它就会不断地产生变化，就会不断地出现新东西，所以直到这个世界真正迎来它走向终点的那天以前，都永远不会让人觉得乏味。”

皎白的月光洒落大地，乍看起来跟外星少女的发色有些相似，曹汢走到窗前，静静看着窗外那片广阔的天空，迎着夜风用力伸了个懒腰：“同样的，我也不认为完全控制自己的本能就是件好事，诚然，人的本能中夹杂着数之不尽的欲望，而欲望，正是引诱人堕落以及作恶的罪魁祸首，但是，欲望也分好与坏，万事总分两面，就好比自私纵然是人的天性，但怜悯也是，色欲源自人的内心渴望，而爱也一样，这是一个注定没有答案的论题，矛盾总是存在的，谁又能说得准呢？”

此番的讨论到此为止，无论是曹汢亦或是辅助核心，两边都没有就这个问题再继续进行讨论，因为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孰是孰非其实都不重要，那个只属于自己的答案早已在心中，话题再继续下去的结果，无非是演变成一场毫无意义地口(水)水(字)战(数)罢了。

最后，辅助核心只是向曹汢发出一个提问：“所以，你希望一直保持现在这样么？”

曹汢看向窗外的月光，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对，我希望永远保持现在这样。”

话毕。

“得咧，那你现在是不是要给我什么能够为所欲为的超级金手指了？”曹汢不出两秒立马原形毕露，先前谈话时身上好不容易泛起的那点文青气质，眨眼间就被破坏地无影无踪，“来吧来吧，我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辅助核心登时囧了：“你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想法！？”

“难道不是么？抒情讨论人生以后顿悟升级什么的，一般小说电影里都是这个套路啊！”曹汢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然你刚刚突然扯着我搁那发什么神经？”

“当然不是啊！你特喵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辅助核心听后直想呸对方一脸，“本核心要是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哪还用得着跟着你这种家伙受罪？合着只许你自己脑子天天抽风，就不许本核心偶尔系统错乱一下？”

“那你刚刚一破科技产品又是本能又是理智的在那跟我BB啥，你又没有脑子！”曹汢有些无法接受，他感觉自己刚刚白期待了半天，简直就是浪费感情，“合着你搞了这么半天，其实都是在欺骗我的感情！？”

“本核心欺骗你什么感情了，你这分明就是自作多情好么！”辅助核心忍不住想爆粗口，“再说科技产品怎么了，本核心也是有核权的！你们人类可以尿裤子，咱们高科技怎么就不能漏电！”

“那你特喵的怎么不早说，害我白动那么多脑子！”

“那你特喵的怎么不早问，破脑子再不动都要废了！”辅助核心很是不屑，“不过你真想无所不能的话，本核心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哦？”曹汢两眼放光，“怎么说？”

“简单啊，”辅助核心控制住对方的右手指了指旁边，“喏，看到那张大床了么？躺上去闭上眼睛就行，百试百灵。”

最终这一人一核还是跑到楼外空地上去大战了三百回合。

好生折腾一番后，时间也过去了大半个小时，曹汢回到房间，发现里面依旧没有李贝雅出现的痕迹。

“看来今晚是不会过来了啊，”曹汢打了个哈欠，当下决定赶紧补交去，明天清早他可还要继续上学呢，“对了，这事还得打个电话跟岚姐知会一声.......”

“你不是说不等她的么？”辅助核心啧啧两声，“怎么，春天到了连鬼都不放过？”

“哎，我说你个破科技产品又不能繁衍，整天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下流想法？”曹汢眉头猛跳，“我倒是不想等她，问题是万一她待会大半夜又找过来把我吵醒怎么办？总这么一来一回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本核心确实没有色欲，都是因为和你建立了精神连接，所以说明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是来自你脑子里的啊！”辅助核心充分发挥出了其作为内置良心的警醒作用，“肮脏、龌龊、下流，衣冠禽兽，无耻败类，呸！”

曹汢深吸口气捏紧拳头，知道跟这破核心计较不来，当下便决定不再搭理对方，转头拿起电话给杨芃岚拨号通报去了。

“嘟嘟...喂......”电话那头杨芃岚的声音低沉宛如恶魔，“你小子可以啊，傍晚那通电话还不够，现在凌晨3点跑来给我打电话？有种！”

“等等！姐你听我解释！”曹汢听着对方那咬牙切齿的语气，禁不住冒了一头冷汗，“我这回是真有事情要通报，特正经的那种！”

“哦？”杨芃岚怒极而笑的声音听起来分外妩媚，“行啊，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杨芃岚最后一字一句的停顿，听得曹汢整个人寒毛直竖，他当下赶紧出声：“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刚刚撞鬼了！”

“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被人挂断后的忙音，吓得曹汢赶紧手忙脚乱地又给重新拨号回去。

辅助核心在旁边看得叹了口气：“本核心发现你丫简直就是一聊天鬼才，这种时候直接说重点会死？”

“我这不是想把事情仔细地说形象点好产生带入感么！谁知道这人那么暴躁！？”曹汢擦了把汗，“再说我这明明既没有夸张也没有撒谎好不好？咱们刚刚确实撞鬼了啊！”

“呵，那你自个儿跟人家解释去吧。”

“喂～”杨芃岚再次接通电话，这次她的声音听起来既温和又甜美，简直像是邻家阿姨突然决定做回十八岁少女一样，毫无违和感，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背景处隐隐传来一阵引擎轰鸣咆哮的声音，“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撞鬼是吧？乖乖待在那别动，放心，姐姐我现在就来送你上西天。”

曹汢心脏剧震，当下再也不敢乱皮，他赶紧用最简洁的方式把事情一五一十向对方解释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真不是我唬你，辅助核心可以作证！”

杨芃岚听完曹汢的讲述后一时陷入沉默，同时电话那头的引擎声也终于放缓下来：“你的意思是，有一个超能力者能够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以鬼魂般的姿态四处穿行，就连你家里那群家伙都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