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明月高照,数十道人影,趁着夜色的掩盖,在林间穿梭。
数十人疾行,却是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显然每一人的功夫都不低。
不远处是两座高山,可在山脚下一处隐秘之处,却是有一道裂缝贯穿了整做高山。
“众位将军,这是一条隐秘的通道,只要穿过这里,便能直接到达秦军的后方。”
领头的骨妖指着那一人多宽的裂缝说道。
“这么窄的缝,怎么过得去?!”一位赵国将士开口说道。
“怎么过得去?便是这样过去……”就见骨妖发出轻蔑的声响,略微活动一下筋骨,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轻轻松松地钻进缝中,在缝内快速游。
“众位将军若想快速绕道秦军后方,这便是最快的一条路。”
就见那人直接将脑袋转了半圈,看着众人,说道。
众人沉吟片刻,便跟着钻了进去,这裂缝虽小,却刚好能容纳一人通过。
这里曾是两座山峰,不知何时,地面运动,发生巨大变化,两座山峰挤压一起,只留下这么一道隐蔽的裂缝。
这条裂缝,虽然狭窄却是周连南北,在裂缝之中,只能往前又或者往后移动,做其他动作都十分困难,但骨妖却是如同鱼入大海,毫无迟滞之感。
若非是在等待众赵军,骨妖早就失去了踪影。幸亏距离不算远,一刻多钟时间,众人便横穿了整座高山,一出裂缝,每个人都不住地大口喘着气。
“众位将军,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便靠你们自己的了。”
骨妖笑着说道,虽然这笑声有点令人反胃。
“不,你要跟我们一起去秦军的营地。”这种时候,孤军奋战,深入敌人后方,有个帮手总是好的。
“让我陪众位前去,那可就是第二个任务了。”骨妖笑着说道。
“钱不是问题,只要你能助我们击退秦军,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一位明显是队长模样的将士说道。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拿到手里的才算是自己的,别人说的话,我可从来都不信。”
骨妖发出嘲弄的笑声,接着说道:“我们此时已经绕道秦军后方,前面,远处便是秦军囤放粮草之处,以众位将军的脚力,不需半个时辰便能看到营地。”
就见那队长扔出一枚令牌,说道:“这是李将军的大将军令牌,凭他可以随意出入王宫,这个作为抵押应该足够了吧,现在便带我们走。”
太行一带延绵数百里,若是没有骨妖带路,可能他们此去便是,有去无回,临走前,李牧亲手将这枚赵王迁赏赐的令牌交到他的手里,为的就是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既然将军如此有诚意......我便信众位一次。”骨妖笑着收下令牌,纵身跃上树梢,众将士立刻跟上,此时,趁着月色,才能发现,他们每个人背上都背着一个罐子。
......
春分时节,天空却是下起了绵绵细雨,乌云盖日,让整个大梁阴气沉沉。
今日,菜市口却是人满为患,魏王遇刺被害,而凶手便在今日问斩,菜市口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民众,绵绵细雨也无法阻挡他们看热闹的心。
不远处的一座茶楼之上,一位背着巨型镰刀的姑娘,正神色凝重地看着不远处的断头台上,一桌酒菜,早就凉了,却是一口未动。
“一大早就看到你没人,我就猜到你来了这里。”房门被人打开,门口走进来两道人影。
“大小姐?!二公子,你们怎么来了?”梅三娘转过头,一脸惊讶地看着田言和田赐。
劫法场这种事,触犯了魏国的律法,梅三娘感激田言和田赐的收留,此时却是万万不能把他们以及农家拖下水,所以一大早便偷偷一人带着武器,来到了这里。
“我说过了,我们是一家人,叫我阿言就可以。我们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个人来冒险。”田言开口道。
自从那日大雪,田赐因为练不好剑法而被田猛责罚不需吃饭,而梅三娘则决心一直陪着他,田言和田赐便已经将梅三娘当成了自己人。
“这是......烈山堂的弟子也来了吗?!”听到屋顶有些许响动,梅三娘立刻猜出屋顶有人,而且还来了不少。
“既然是来救人,当然是需要帮手的,我已派人守住了所有出口,待到关押你师兄的牢车出现,我们便立刻出手,以保万无一失。”田言开口道。
“多谢大小姐......”听到田言的话,梅三娘有些感动,毕竟相识才几个月,田言竟能冒着被魏王追究的风险,帮她到这种地步。
“三姨,宝宝待会一定会很努力的。”田赐肉嘟嘟的脸上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胸前的风车呼呼呼地转着,此时,梅三娘才发现,田赐竟然把田猛珍藏的宝剑,干将莫邪给偷偷带了出来。
楼下开始热闹起来,众人走到窗边观望,方见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入菜市口,而执行官早早便端坐堂上,刽子手也已经准备就绪。
“师兄......”梅三娘看着缓缓驶入的牢车,牢车上蒙了一层黑布,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而不远处,隐秘的高楼之上,烈山堂的弟子也已经准备就绪,蓄事待发,就等田言发号施令。
“等等!有问题!”就在田言即将举手发号施令之时,梅三娘突然伸手阻止了她。
“他不是师兄!”眼尖的梅三娘一眼就看出黑布之下的人影体型不对,以典庆的块头,一只手便有常人头颅那么大,身形哪里会这么瘦小。
眼见田言没有下令,一众烈山堂弟子也没有轻举妄动。
就见牢车上,被押下一个头戴黑布,身材魁梧的男子,可比起典庆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几人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刽子手一刀砍去头颅,却是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是师兄?不对,刚刚那执行官说道,便是师兄的名字,这到底是......”梅三娘眉头紧皱,低头思索。
“我想你师兄应该提前被人救走了。”这时,田言开口道。
“被救走了?会是谁?难道是其他披甲门弟子?......也不可能啊......”
“你看那执行官,显然知道被杀之人并不是你的师兄典庆,可他依然从容不迫地执行死刑,显然他参与了此事,能够买通执行官,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李代桃僵之事......我想我知道你师兄被谁救走了。”田言想了想,开口说道。
“大小姐,我师兄被谁救走了?”梅三娘问道。
“整个大梁......应该也只有他有这种人脉和本事......”田言的眉头微微一皱。
不远处的高山之上,一大一小两道人影,正驻足观望着菜市口方向。
其中一人,身躯庞大,常人只能到他胸口,一身魁梧的肌肉,让人望而生畏,而在他的胸口,却是有一道已经结疤的伤口,贯穿了整个胸膛,换做他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另一人,长得却十分喜庆,矮小的身躯,脸上戴个面具,两撇长胡子挂在脸上,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财神爷。
这两人正是农家神农堂堂主朱家,以及魏国重犯典庆。
“把你赎出来,可是费了我不少人脉,不过,总算是搞定了,幸亏魏王假并没有看重你的意思,我才能顺利将你救出来。”朱家开口说道。
“多谢朱家兄弟。”典庆道谢道。
“那是烈山堂的弟子,你在烈山堂也有人?”朱家一眼就看到躲藏在屋顶的烈山堂弟子,于是开口问道。
典庆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难道田猛他们是想拉你进烈山堂的?嘿嘿,还好我下手比他们快。”朱家脸上的面具一遍,变成了一个笑脸,显然此时朱家的心情不错。
“既然你没处去了,以后便跟着我吧。”朱家想伸手拍一拍典庆的肩膀,可尴尬地发现,自己只能拍到典庆的膝盖。
“你的伤没事吧?”朱家开口问道。
“一些小伤,况且......”典庆摸了摸胸口,接着说道:“我现在才知道,师傅那句,破而后立的意思,此次受伤,却是让我隐隐摸到硬功最高境界的门槛。”
“那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我们走吧,回神农堂,我给你治一治,好得快些。”说着,朱家便带走往神农堂走去。
走了没几步,一道巨大的身影投了下来,朱家身材矮小走半天,还没有典庆走两步快。
就见典庆一把抱起朱家,放在背上,这宽度正好让朱家稳稳坐住。
......时至傍晚,陪芈涟玩了一天的云霜,抱着累坏了,已经熟睡的芈涟回到了楚国驿馆,昌平君早已在屋外等候多时,就连他的夫人也焦急地走出门。
虽说,咸阳的治安非常好,诱拐孩童的事情几乎不可能存在,可听守卫说,带走芈涟的可是当今大秦国师,阴阳家少主,地位在无上长老之上的帝云,那是什么人?
那可是在韩国一人一剑屠杀了一万韩国精兵,又杀了一万多狼族将士,让大火连烧三天三夜的狠人,芈涟被他给带走了,哪能不危险。
“王上!”
看清来人,昌平君立刻便要行礼。
“嘘......”
云霜轻嘘一声,轻轻地将怀里的芈涟还给昌平君的夫人。
“玩了一天,累得睡着了,说话轻点。”云霜开口说道。
“多谢王上担心。”昌平君有些疑惑,不是说国师带走的芈涟吗,怎么是秦王送回来的,难道说......
昌平君想起来当初听到的一个可怕的流言。
“你女儿挺可爱的,以后没事让她多来宫里玩玩,我那几位夫人一定都会很喜欢她的。”云霜笑着说道,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老是住驿馆,也不是办法,我在城内有一处庭院,环境还不错,送你们了。”
云霜笑了笑,轻轻揉了揉芈涟的头发,转身离去。
“恭送王上!”昌平君行礼道。
云霜挥挥手,并没多说什么。
“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是前方有捷报吗?”
回到王宫,云霜便来到了紫女的寝宫,看到云霜脸上挂着笑容,便调侃道。
云霜摇了摇头,跪下身,把耳朵贴在紫女鼓起的腹部。“咱们生个女儿吧。”云霜说道。
“念端先生可是说了,我肚子里的可是个儿子,你的女儿在东君的肚子里。”
“我是说,我们再生一个女儿怎么样?”
“贫嘴,儿子还没出生呢,就想着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