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盖聂,是秦国头号要犯,只能隐姓埋名,不可轻易抛头露面,因为熊负刍的邀请,随即便在他的府中住了下来。
收留盖聂,很有可能惹怒秦国,但二人十分有默契地避开此事,绝口不谈。
各国权贵都在猜测苍龙七宿的秘密,对于幻音宝盒的下落,自然十分看中,可熊负刍明知幻音宝盒在府中,却能忍住不问,倒也让盖聂刮目相看。
因为幻音宝盒的出现,一时之间各国暗潮涌动,世人皆在猜测苍龙七宿到底是什么,但唯有少数几人知道,这是阴阳家的一种占星术,一种可以逆天改命的占星术。
熊负刍对盖聂以礼相待,每日都会与盖聂洽谈天下大事,每次与盖聂谈论完,都会匆匆出门。
一来二去,虽然二人都没说明,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熊负刍已经将盖聂当成了自己的门客,自己的谋士,而盖聂也没有反对。
……
魏国,农家
回到住处的田言,正看着手中的信件皱眉,上面写的都是这段时间,强行被魏王假征入军队的农家弟子的信息,随意一看,竟有五万多人。
“看你的样子,还是放不下农家?”玄翦看到田言的模样,开口问道。
“我既已发誓效忠王上,便不会改变,只是……王上的提议会让许多农家弟子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许是想到自己失言,田言立刻闭嘴。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有什么不满的,可以直说,当然你也可以当着王上的面说。”
“当着王上的面?”田言不解。
“王上是难得的开明君主,你只要有自己的想法,无论对错都可以跟王上说,甚至,你觉得王上做得不对的地方都可以指责他,只要你……有理有据。”玄翦开口道。
“……竟然有这种君王?”
田言有些不信,哪位君王不是一言九鼎,刚愎自用之辈,哪里会听别人的话。
因为一句错话而被灭满门的事,比比皆是。
“关于王上,你可以多了解了解,他和其他君王……不大相同……”
一想到,当初第一次向云霜汇报情报时,玄翦便是一阵心悸。
无论你说什么,说得口干舌燥,说上一个时辰,云霜都是安安静静听完,没有一丝一毫不耐烦。
当你好不容易说明了一切,云霜,回首就是一句:依据呢?你说的话,依据在哪里?你说的每句话都要有依据,拿不出依据,说什么都是废话。
当初,云霜这句话,可是呛了一众大臣,一众影密卫,更是让一群夸夸其谈之辈,闭嘴了很久。
听到玄翦的话,田言点了点头,想起那天,云霜为疲惫的自己擦洗脸庞,田言便有些异样的感觉,似乎这位秦王……有些……与众不同。
“天下纷争,农家不可能独善其身,即便我不去提议,迟早有一天魏假也会强行征召农家弟子,我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玄翦开口说道。
“未来秦魏之战,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农家弟子会惨死秦军之手……”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说服田光,投靠大秦。”
田言摇了摇头,说道:“很难,师父可别忘了,侠魁大人的一只手臂可是断送在罗网手中。”
“我跟田光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但现在并不是见他的时候,我的身份还不能暴露,不然会有麻烦。”
“怕就怕,有时候麻烦会自动找上门。”田言开口道。
“哦?为何?”
“事关农家弟子生死,侠魁大人自然会去见一见,你这位新任的魏国大将军。”
“我希望他别来,不然……可能他会死……”说着,淡淡的杀气从玄翦身上散发开来,对于自己人可以和声和气,但是对外,玄翦依旧是那个冷血的杀手。
……
燕国,蓟城
数日前,燕王喜收到了一封来自秦国的书信。
数日后
“墨家弟子,又是墨家弟子,一次又一次给我惹事。”燕王喜拍了拍桌案,有些恼怒。
“王上,先请息怒……不知……王上为何事在烦恼?”恰在此时,徐尚走入了御书房,一进门,就看到燕王喜在发怒,弄得徐尚莫名其妙。
自从徐尚上位以来,深受燕王喜和燕丹的信任,在对秦政策上,徐尚总能把握住重点,出的各种外交政策都非常成功,这使得秦燕关系缓和了不少。
特别是,秦国灭了赵国之后,赵国并入秦国土地,秦燕的距离更近,燕王喜更加重视起与秦国的关系,这使得徐尚的地位水涨船高,可谓是燕国建国以来,升官最快的一位。
“徐爱卿,你总算来了……”
燕王喜仿佛见到救星一般,立刻起身,将徐尚拉到身旁,并将书信递给了徐尚。
“眼见秦燕交好,秦王思念嬴妃,想要接她回去小住几日,可偏偏这个时候,爱妃竟然下落不明。”燕王喜一脸愁苦地说道。
各国之间为了权衡利益,或派遣质子,或选择联姻,这些都是政治的牺牲品。
而秦国这位妃子与他国不同,毕竟背后站着的可是六国之中最强的秦国,又生的美貌,燕王喜可不敢怠慢,平日里也是爱护有加。
秦王千里送信于蓟城,想要接嬴妃回咸阳团聚几日,可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嬴妃失踪了,被一位轻功高手,连夜绑出了王宫,至今下落不明。
“王上放心,秦与燕交好,只要早些找到这位娘娘,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只是……不知是何人所为?”徐尚开口说道。
“爱卿请看……”
说着燕王喜从桌案上取下一枚令牌,交于徐尚。
“兼天下,爱众生……墨?!”却见那令牌同体漆黑,正面是一个墨字,而背面则写了,兼天下,爱终生。
“墨家?”徐尚猜测道。
“就是墨家,我从丹儿手里见过这枚令牌,不会错的,这就是墨家的令牌,我早就说,让丹儿早些远离墨家,他非不听,如今竟然敢公然进宫挟持爱妃,这简直是要造反!”燕王喜气得狠狠一拍桌案。
“王上……敢问这令牌是从何处所得?”徐尚开口问道。
“是昨晚,侍卫抓捕那人时,从那人身上掉落的。”燕王喜回答道。
“若是如此……我倒是知道是何人所为了……”
徐尚笑了笑,接着说道:“墨家首领,盗跖,号称天下第一神偷、盗王之王,擅长飞檐走壁,轻功卓越,我想,能够在王宫中,如入无人之境的,应该也只有他了……”
“盗跖……”燕王喜脸色阴沉,立刻回到桌案上,挥笔疾书。
……
“阿欠!阿欠!”
远在墨家机关城外,正晒着太阳的盗跖,莫名其妙地打了几个喷嚏。
“怪了……是感染风寒了吗?该不会是内伤发作了吧……”
盗跖揉了揉胸口,一想起几个月前,那九死一生的一战,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