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型录音机,按下这个键是放音,同时按下这两个键是录音,这个是快速倒带,呃,也就是回放。这小家伙没有音箱,用这个吧。”吴宸轩从口袋里掏出一副耳机插好递给王子衿。很快女博士就闹明白了如何使用,可惜的是她不仅对使用有兴趣,对录音机的原理也很感冒,害的吴宸轩不得不恶补一番磁带记录的原理,幸好度娘在出国前给他植入了一块提词芯片,让吴宸轩可以隔空看到一块全息的提词屏幕,而且没有中国移动可以因为欠费停止他的网络服务。度娘在另外一个舱室里,轻松的通过纳米波传输提供给他资料库服务。
实际上,吴宸轩和戴鸿慈的德国之行本来只需要十五天,但是因为吴大人的喜事,整个代表团推延了回国时间,一直到两个月之后,吴宸轩大人在莱茵大学的一间音乐厅里举办了一场音乐会暨订婚仪式。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德国政府和军方还是给予了重视,不禁委派一位副外长代表政府出面,军方也派出了符腾堡公爵在内的四五位德军高级将领出席,容克商人们更是积极,克虏伯、法兰克福财团、拜耳、西门子、梅赛德斯本茨等企业都是老大亲自到场祝贺,连英国皇家科学院和法兰西科学院都委派了各自的代表前来祝贺。吴宸轩的男傧相是阿尔弗雷德这个家伙,老阿回国向家族述职,听说吴宸轩订婚,兴冲冲的带着家族的大批礼品前来贺喜,顺便给吴宸轩当起了傧相。阿尔弗雷德早已不是当年为了寻找机会而远去海外的吴下阿蒙了,身价过千万英镑的他不仅是蒙塔古家族内定的下一任族长,而且在夫人伊丽莎白的娘家也有了言权,罗斯柴尔德家族也对这位从未看好的纨绔子弟另眼相看。
一场盛大的订婚仪式后,如胶似漆的吴宸轩和王子衿却被一封急电打断了恋爱生活。“兹有骠勇巴图鲁、一等子爵、赏穿黄马褂、赏单眼花翎、实授山东布政使、武翼新军总统制官加兵部侍郎衔吴讳宸轩,勤于王事,政绩显卓,不恤亲躬,出洋考察……特除山东布政使、武翼新军总统制官职衔,升任邮传部尚书,军机章京上行走,克日返国赴任。钦此”
看来老娘们已经下了决心,尚其亨和荫昌对山东的渗透已经在这次登州青州的兵变中变成了笑柄。如果她不采取措施就意味着朝廷已经放弃对山东的控制权,可以想见早已经在庚子国变中离心离德的东南各省也会有样学样,大清的江山分崩离析也就是眼前的事情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如此明显的明升暗降才会被祭出来,说真的如果吴宸轩扯旗造反,大清国也没奈何他的办法,但是吴宸轩同样也有顾忌,如果西方列强在为一战做准备了,而吴宸轩完全可以慢慢统一全国,排除异己,就算是日本来干涉也不过是打上几次保卫战,反而容易团结全国共御外辱,可惜的是老娘们这一招虽然风险极大,但是也掐算准了吴宸轩不会公然造反的命脉。
完了谢恩的回电,跟戴鸿慈和王晟一番寒暄,吴宸轩也就订了返回大清的船票,戴鸿慈还有一个意大利没去,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山东方面,尚其亨已经颜面尽失,躲在巡抚衙门做个逍遥巡抚。而荫昌则在德州焦头烂额的处理闹饷。荫昌一面恨死了那些个提笼架鸟的贝勒贝子们,一个个红眉毛绿眼睛的就跟没见过银子似得,到了手的军饷出度支部大门的时候本来就是打了八折的,再让这帮孙子七折八扣,到了当兵的手里一下子就剩下不到四分之一,再去掉原来商会贴补的津贴和伙食,这帮骄兵悍将能咽下这口气才怪,偏巧副统治肖明峰父亲去世,回家丁忧,这队伍里的枣林军校生们一合计,联系上情调处的那班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才导致了南皮和德州的军营闹饷罢练,最后荫昌不得不求助于铁良,这位刚上台的陆军部尚书手里也没几个兵,全凭着面子求袁世凯从保定来了一个标的兵。
没想到的是,两下里一碰面,三句话不对付就动了手。本来嘛,一边是北洋陆军这支大清第一武力,一边是刚刚和日本人一起打垮老毛子的凯旋之师,谁服气谁啊。动了手之后,不知道谁先开了枪,武翼新军中镇毕竟是上过战场,见过大阵仗的兵,既然开打了就不含糊,士兵们早就准备好了堑壕和火炮,等弟兄们已脱离接触,这边就火力全开,一个营的步兵加上一个队的骑兵,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个北洋第二十二镇的标给打散了,溃兵如溃堤,根本收拾不住,好在中镇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等标统王兴泰一清点人手,差点没哭了,就这么一阵子接火,自己的一个标三千多人,就剩下全须全尾的不到一个营五百来人,当然也不是都战死沙场了,大多数是被吓得四散奔逃,甚至趁机托枪离营去干山大王这种更有前途的职业了。袁世凯一看报告也吓了一跳,三比一的比例,就算是对方先动手,也不至于打的如此惨烈。这个标其实已经可以撤编了,林林总总回来的不到两千,枪械军火损失过半,收拢的伤兵不下三百,后来从对方还回来的北洋军遗体也有三四百具。杨士奇出了主意,打算去京城告御状,让朝廷看看武翼新军跋扈到如此程度,北洋何等的忠心国事,却落得身死军残的下场。折子还没润色呢,徐菊人就给袁世凯带来了一份抄本,感情武翼新军已经恶人先告状,到陆军部告状说北洋军偷袭中镇营寨,中镇官兵被迫还击,但是寡不敌众,死伤枕籍,请朝廷兵平灭乱党云云。
对方声称被北洋打死打伤过千人,如此的嘴脸差点没把袁世凯给气崩了,心里话说这一个营的武翼新军加上一个队的骑兵就算加上些民夫也不过六七百人,还伤亡过千,加上你们营房里的牲口能不能凑个整数都还在两可呢。但是朝廷的态度就耐人寻味了,陆军部一面饬令武翼新军不得擅动,接受朝廷的整顿,一面命令北洋军脱离接触,不得擅起冲突,这种各打五十大板的处理让大头同学清楚的意识到朝廷对他的北洋也是心存疑虑,只怕是有二桃杀三士的想法。铁良万万没想到一个中镇的闹饷导致了北洋从此袖手旁观,朝廷也失去了最后可以依靠的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