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密道入口,才发现这并不是两座山丘拱成的洞口,而是由两块拔地而起的巨石所形成。
巨石通体青绿,不是因为青苔生长的缘故,而是石质本身所呈现的便是这种青翠质感。
又因为石块巨大,李洛一眼望去才会错认为是两座小山丘。
“自然造物真是神奇!”李洛抚着石块表面,若有所思。
停顿不久,三人便踏进洞内,本以为洞中会是一片乌漆嘛黑,李洛甚至连火把都已准备好。
但是,一进入其中李洛才发现,洞内竟然亮着幽幽青光,光芒不强烈,但也足够看清道路。
突然,李洛背后传来几声轻笑。
“嘻嘻……”
李洛都不需要回头,便知是谁发出的,邱云山神智恍惚必然不会是他,剩下的也就只有跟在后头的鱼曦儿。
“难怪在我制作火把时一脸古怪,原来是要看我笑话……”李洛心中无奈,但仍强装淡定。
“这洞内果然凛寒刺骨,幸好有这火把才略显暖意,鱼大当家不过来一起暖和暖和?”
“不了不了,算命先生说我天生阳气壮,这点儿凉意我还受得住、受得住。”鱼曦儿捂着嘴道,时不时还有轻微笑声从指缝间流出。
“……”李洛脚步一滞,急道:“女子阳气壮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轻则体毛疯长,重则……”
“重则什么?”鱼曦儿好奇道。
李洛将鱼曦儿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眼,看得她心底升起一丝恶寒。
“重则……两仪混乱,阴阳倒转,从此雌雄不复,归于混沌初开!”李洛一口气说完,丝毫不带停顿。
“呃……”鱼曦儿无言,李洛虽然说的委婉,但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自然明白李洛话中的意思。
“报复,这是赤裸裸的报复!”鱼曦儿欲哭无泪,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
“哎呀!鱼大当家的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莫不是体内阳气爆发!这可不得了!快让在下看看,在下也曾学过一点岐黄之术,定然能够药到病除!”
说话间,李洛就伸手探向鱼曦儿的手腕,像是要替她把脉,然而手在半空中就被鱼曦儿一把拍开,随之而来的还有鱼曦儿娇俏的吼声。
“你才两仪混乱!你才阴阳颠倒!你才雌雄不复!你才混沌初开!!!”
啪——
鱼曦儿一脚踹在李洛的小腿上,嗔怒道:“让开!”
其实,何须李洛让路,这山洞本就宽阔的很,纯粹只是鱼曦儿想要发泄罢了,踹完那一脚,她就气鼓鼓的叉着腰径直前行离开。
而李洛落在后头,捂着被踹得红肿的小腿,脸上却带着些得逞的笑意,像是在说:“小样儿,治不了你了还?”
气元流动间,腿上的红肿便已消退,若不是李洛刚刚故意收起了护身的气元,恐怕那一脚踹上去,鱼曦儿反而要被震的筋断骨折。
“这一脚还真痛,至于吗?多大仇啊?”李洛低声道,却有些掩饰不住的笑意。
眼看鱼曦儿渐行渐远,李洛也不好再拖拉,自顾自道:“走了走了!”
李洛正要迈步前进,却听到身后传来低沉沙哑的少年嗓音:“师父……等等……”
“怎么啦?想通了?”李洛回头笑道。
“我错了……”邱云山的声音有些低。
“错在哪啦?”李洛问道。
“错在没有听师父的话……”
邱云山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洛在他头上一个爆栗,连带着的是李洛愤忿的声音:“你个不成器的家伙,我让你反省这个了吗?我让你反省这个吗?蠢才,要你何用?”
说完,李洛还觉得不解气,又给邱云山送上两个爆栗,敲的他头上叠起一座宝塔形状的肿包。
邱云山捂着脑袋,蹲在一旁。
李洛深呼吸了几口,总算把气压了下去,这才开口道:“你呀你,让我说什么好?跟你说过多少次,最容易欺骗人的,就是双眼,但这只是只看表面现象的人的借口,对他们而言只着眼于事物展现出来的现象,却常常被这些现象所误导,就像你一样;真正的修士应该要能透过这些表面现象,洞悉事物的本质,达到明于一心的境界,就像我一样!”
李洛喘口气,接着道:“你最大的错误并不是没有听为师的话,而是你太依赖于自己的双眼,却又不能体察入微,以至于心境被破,这样的你已经失去了成为一个修士的资格,换句话说,我随时可以把你逐出师门!”
邱云山闻言,浑身一震,垂首呆立当场。
半饷,他终于抬起头,坚定道:“徒儿邱云山自觉有愧,但请师父许我一次机会,徒儿愿意用这一年时间踏遍北山国,真真正正通达心念、磨练心境,达到明于一心,再相会时若是师父仍旧不满意,那时再将徒儿逐出门墙也不迟!”
言罢,邱云山跪地叩首。
咚——咚——咚——
三声闷响,坚实的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坑,而邱云山的额头上也被划拉出一片清晰可见的血迹,鲜血顺着眼皮掉进眼眶里,染得双目一片通红。
但邱云山仍是定定的看着李洛。
李洛笑道:“虽然我对把你这个便宜徒弟逐出门相当有兴趣,但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若是不同意岂不显得没有大家气度,也罢我就应了你这一次,不过我要提醒你,我的眼光可是相当高的,一年之后你若是不能让我满意,那么不是逐出门墙这么简单了,想必一个心瞎的人也不需要一双眼睛了吧!你若是怕了,可径直离去,我绝不怪你!”
邱云山闻言瞳孔轻颤,但很快便坚定道:“徒儿愿以双目为注,还请师父给我这次机会!”
“好!不愧是条汉子,要是你真跑了,嘿嘿……”李洛右眼微眯,诡光四溢,看的邱云山都打了个寒颤。
“起来吧!我们还得往前走呢,要去游历也得先到了京城再说,再拖下去鱼大当家的可就跑远了,她一个弱女子到处跑我可不放心!”李洛道。
“谢师父,徒儿谨记!”邱云山从地上站起。
李洛伸手掸去邱云山身上的灰土,边掸边道:“下次别动不动就跪了,我可没那么多规矩!”
“是!”一滴分不清是血水还是泪水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地面。
就在此时,一声女子的尖叫从洞穴深处传来,尖锐的高音震得两人双耳微微刺痛。
“啊————”
“不好!鱼大当家的出事了!”李洛面色一变,身形电射,直冲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