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错?”天心平时便不苟言笑,此时神情更为严肃,他的斥责声响彻了大殿。
乐羽跪在大殿上,他的身子有些抖:“弟子知错,愿受任何责罚。”
“好!就罚你看守天池,三年不得离开天池一步!”天山厉声道。
哇!众弟子开始议论纷纷。
“三年?这也太久了吧。”
“天池,那得多冷啊!”
“唉,师弟这是何必呢?”
“没被逐出师门就谢天谢地吧。”
乐羽磕头拜谢:“是。”
......
天池冰冷刺骨,寒风侵肌,冬日初雪已将周边染的彻白。
乐羽只是一味地将石子扔进天池,并不作声。
“师兄,你去哪啦?”文燕急冲冲跑来。
乐羽扬起的手举到半空突然停止了,石子从手中滑落。
“都走了,都走了...”乐羽只是轻轻地说。
“咦,师兄你怎么了?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文燕道。
“我...那我又能如何呢?”乐羽似仍在自言自语。
“师兄你说什么?文燕不懂。”
乐羽摸了摸文燕的头:“师妹你还小。”
“师兄又拿这个压人!”文燕撅嘴道。
“师父嘱咐了不许弟子来这,你怎么不听话?”乐羽道。
文燕眼睛睁的大大的:“我担心师兄啊,这么久都没回来。”
乐羽笑了笑:“师兄没事,只是师兄有一个好朋友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师兄有些不舍。”
文燕拍了拍乐羽的肩:“若是有缘,必会相见的。”
乐羽瞥了文燕一眼:“哟,这是小丫头说出来的话吗?”
“师兄!我已经长大了。有什么话都可以对师妹说,师妹会一直陪着你的。”
群山萧索,百花凋零。
乐羽抬头望去,深蓝色的天空是那样迷人。
“天凉了,你该多添些衣裳,快些回去吧。”
“哎呀,差点忘了!”
“师兄,我知你好古琴,可我实在寻不到,师兄权当排遣寂寞吧。”文燕从怀里掏出一支竹笛。
乐羽接过笛子:“师妹有心了,你要好好听师父的话,千万别学师兄。”
文燕直跺脚:“师父对你的责罚也太重了。”
乐羽摇摇头:“天山从未有弟子私逃下山,师父未将我逐出师门,已是最大的恩惠,师兄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师兄,那我先走了,给师父发现就惨了!”
“我再来看你,师兄你保重啊。”文燕咧嘴笑道。
......
天心此时正坐在屋里,对故人之子,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让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摒除杂念,在这里静心修炼本就非常艰难。事实上,想下山的天山弟子又岂止乐羽一人?
只是既然选择来到天山,就要遵循天山的规矩。他将乐羽安置在天池边,是想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一个人只有静下来的时候才会有时间去思考。
......
文燕走后,乐羽一头扎进了天池,师父让他每日在天池待上一炷香的时间。纯蓝的天池在白雪的素裹下,显得十分洁净,但人体如何抵抗池下的温度?
可他做了错事,不敢不从。
三年又三年,他还要在这里待多少个三年呢?
可是他已对家失去了念想,唯有娘还让他牵挂。